玄离。我清虚必然第一个立于危墙之下。我相信诸位对此亦不不会犹豫。可今日之局面,以我堂堂六脉首座之威压于一个二代弟子,数千年来,玄离门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
“即便是祖师显圣,我玄离历代祖师又何曾恃强凌弱,何曾因为些许阴暗的征兆而扼杀他人?”
清虚环顾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天武身上。
“君临师侄入山门一日,今生便是玄离弟子。他从未犯错,又何来受罚的道理?”
清虚质问着,拂袖将天武握着的戒尺卷入手中,随后在天武平静的愤怒里摇头继续道:
“这把尺,不是这般用的。”
一句话,让众人皆惊。天武手中天罚尺被清虚收起,其中意义自然让人心惊。
从今日起,玄离再无戒律首座。
天武依旧平静,可脸上的怒意却骤然平息。他看着自己最敬爱的掌门师兄,表情略显失望:
“天武只愿自己真的做错,也只愿师兄来日不会后悔。”
随后天武目光略过了清虚,又落在苏洵身上开口道:
“不过日后若是掌门师兄和苏师弟发现是自己错了,那危墙之下,也不会独缺天武的身影。”
留下此言,不等心急如焚的夏劫开口,天武转身便从虚空离去。后者见状冷哼一声,亦是负气而去。
清虚看着天武师弟那第一次显出萧索的身影,耳畔还在响着他方才让人怀抱敬意的话,眉目上浮现一丝愁郁。
这缕愁意没有持续很久,他转过了身。看着一直静默无言的苏洵,见到了他脸上致谢之意。
他并不准备接受苏洵的谢意,他是玄离掌门,从不以关系亲属论事。今日在此,不过是认同了苏洵一年里讲过的道理。
所以清虚只看了苏洵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君临的身上。
逃过一劫的少年仍旧在想着今日关于自己的一切话题,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身处这种局面。
为何…他成了玄离山众人忌惮的隐患。
感受到清虚的目光,他微微抬头,有万分不解。清虚第一次仔细看清这少年的脸庞,忽然觉得他和少年时候的苏洵很像。
于是他飘然落下,伸手扶起地上的少年。才发现他之所以没有站起来,是因为天罚之威已经把他的腿骨压断。
玄离掌门挥了挥手,仙光从君临头顶笼罩下去。瞬息间让君临的伤势回复了大半。
随后,清虚看了一眼师弟妹们,又朝着凌空的苏洵望去。
他伸手抓起了君临的手,开口说了一句话,作为此间乱事的收场。
便是苏洵,也因这句话而身躯微震。
因为那句话不曾解释,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带着掌门的威严,说着掌门之命。
“从今往后,君临师侄随我清心殿静修,直至云开大典之日。”
话音未落,仙光冲天而起,清虚和君临的身影在原地消失,随一道流光没入云端而去。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匹大黑马和散落一地的红色盔甲。只余沉默的玄离几位首座和七神守面面相觑。
然后他们听到了一声叹息从空中传来,抬眼看时,苏洵亦是无言而去。
炼丹谷中终于又响起了鸟叫和虫鸣,留在场间的众人先后沉思离开,一场莫名乱局,结束得如此突然。
最终炼丹谷中滞留明依一人,她看着相继离去的师兄们,又看了看遥远的时空之墟。疲惫的目光最终又落回了碎石狼藉的炼丹谷。
她苦恼的笑了笑,然后轻轻自语道:
“我的师兄们,真是各有各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