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契约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书生的脸变得严肃，君临不敢打扰，默默聆听。
“我灵渊阁笔下所述的点滴，都奉真实二字。日后君兄所为不论善恶，哪怕君兄弑君杀父，都将一一记录在传。”
“届时，不管君兄意下如何，文墨宁死也不会改一个字，未来不管流芳百世或是遗臭万年，都不由你我评判！”
书生言辞振振，君临被他认真的表情给吓到。他有些想笑，心想弑君杀父这等事情对自己来说何等虚谬。
可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只是认真的点点头。
“如此，燕文墨代表灵渊阁谢过君兄弟。”
“你我互助其事，不必言谢。”君临回礼说道。两人沉默很久，一时间也不知道后续该说些什么，最终对视一笑，动身做了同一件事情。
二人整理好地上的蒲团，在佛殿中弄好了属于自己的床。大黄马不知道又跑去了哪里玩耍，君临早已习惯，开始和燕文墨攀谈。
天色渐晚，书生健谈。燕文墨和君临讲了不少游历神荒的故事，也没有刻意的去问君临的往事。
书生知道，唯有少年愿意开口之时，他得到的每一个字才会配得上真实二字。
夜间，浓雾散去，漫天星斗的光芒从大殿外射入，在地上铺满流银。寺庙中的乌鸦已经不知道飞往何处，夜风中一片寂静。
就当两人就要安逸睡过去的时候，佛寺的地板传来轻微的震颤声。
书生对此不甚敏感，可君临却是飞快的从地上起身。
那震颤的感觉少年永远不会忘记，因为他昔日还是乞丐的时候，就常在梦中为其惊醒。
迷糊起身的燕文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看到大黄马忽然闯进了殿中。而君临取下了背后长棍，默然注视前方。
不会修行却懂修行的书生明白了何事，他看君临凝神的模样，知道有神念正朝着四方散开。
很久，君临才回过了头。他看着燕文墨略显紧张的脸，沉声说道：
“拿笔…写！”
书生惊讶的张开了嘴，照着少年所说拿出了笔和册子。随后他听君临开口，每一个字都沉沉压在心头：
“立传之日，咏雪关十八骑精锐搜山直逼天禅古寺，皆为谛境。”
“君临手握铁棍…迎之…”
“死了多少，你晚点再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