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君临答道，环顾着地狱里骇人的场景：“这一切，其实都是我的心魔。所谓地狱，不在黄泉。而在我自己心中。”
“现在呢？你不怕了？”
“怕…”君临摇了摇头，忽然反问一句。
“可是怕有何用？我此时心中有善念足以，若是将来有人容不下我这一点自以为是的善，我就算做这世间最恶之人又如何？。”
练红雪听到反问，沉默良久。她看着君临眼中坚毅的光芒，摇头道：
“你变了…”
“谁人不变。”君临笑了笑，挥枪捅破了地府苍穹。有岩石落下，砸碎了地狱的牌匾。白瑾烈等人惊慌失措，只听君临说道：
“可我初心未改。”
“好一个初心未改。”练红雪跟着笑了笑，任由地狱的场景烟消云散。君临猜的没错，这世间并不存在地狱。一切的景象不过是他心中的魔在作祟。
在这里，少年即是被煎熬受审判的恶人。其实也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究竟以前一种身份死去，还是以后一种身份逃脱，只在一念之间
练红雪也是群魔之一，可是君临没有让她很快的消逝。直到白瑾烈等人被崩塌的世界吞没，眼前一切都归复了寂静阴森的原状。她才疑惑的问道：
“为何留我？”
“因为我还有话想要问。”君临说道，目光落在了面前不远处。
此时的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巅，又是一座用血书的石碑耸立其上，碑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上面有两个字已经与最初所写有所变动。
“鲲之口，第三十五齿，心魔地狱道。”
至恶二字，变成了心魔。君临才明白过来，当他踏入这一座齿山之时已经被心魔所困。
“你想问什么？”练红雪也看着那碑文，知道君临已经堪破了此间的道意，只不过或许还不太圆满。
所以，他才会有话想问。
“我想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杀光那些僧人，为了那个不值得男人走上同样的不归路么？”
君临开口问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和练红雪当时的心境有些相似。修罗女圣听闻此问，摇了摇头，却不是表达自己后悔。
“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道意本无善恶，奈何有人逼之。我练红雪只信快意恩仇，容不下任何背叛，即便重来一次，结果还会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你说的初心不改。”
“你知道这其实是我的曲解，不过我还是很欣慰能听到这样的话。”君临沉默一瞬后答道，然后对着练红雪长长的施了个礼。
齿山地狱，虽然没有给他带来境界实力的提升。却解开了他心里一个不为人知的结。
练红雪安然受了他一礼，望向了前方另一座大山道：
“你该启程了。”
君临点了点头，他知道练红雪不从眼前消失。他便不算真正走出了心魔地狱。可他仍旧迟疑了片刻，才有些不忍的将练红雪身影散去。
这一散，便是真正的永别。练红雪无悲无喜，消逝之前却忽然笑了一笑。
她指向了下一个山头，对君临说了最后一句话道：
“前边的那一座山，或许才是对你真正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