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人,五湖四海,南及南疆,北至北漠,西及西羌,东至东瀛,或许因距离的长短,而不知太子是如何具体疼惜他的妹妹,却都会知道,他将他的名字,与她紧紧相绑,对她的疼爱,刻入了骨血之中。
不需多言一句,从此以后,但凡知道长乐公主者,都不会怀疑谢玦对她的用心,也不敢轻视公主之威。
大晋朝公主,长公主,加起来,虽不算是不胜枚举,可也远远不止二三个。
但,为这位帝国之光所捧在掌心的公主,却只有谢卿琬一个。
谢卿琬以行动代替言语,再次忍不住地抱住了谢玦,她半扑在了他的身上,只是这次却小心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处。
她的眼圈有些红红的,仍不忘反复嘱咐着他:“下次,可别这样伤着了,皇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计谋与打算,可能还是不免要去涉险,但我仍想叫你谨记,时刻保重自己。”
“若有机会,我愿在神佛面前,求你每次出行,安然无虞。”
“便是以我寿数相换,也丝毫不悔。”
她这般一说,倒是谢玦先变了颜色,他声音发紧,语气冷然,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按:“又在胡说些什么?”
“你要记住,在你前面的皇兄,永远是无所不能的,远不需要你去付出什么,为我交换到什么好处。”
“虚浮的命格之说也好,平日里的大事也罢,你且牢牢记住这一点,我非无用之人。”
他这话,叫谢卿琬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筹划着嫁给卫衢,或是其他世家子弟的那些事,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这般心思游移间,不小心伸手按了下去,手肘也一同撑到了谢玦的身上。
因为避着他身上的伤,谢卿琬特地微歪着身子,重心便有些不稳,也不好借力,像这般,她就一手撑到了谢玦的腹部,所幸他腹肌紧致,足以支撑起她手掌上传来的力道。
只是手肘碰到的地方,便有些不大好了。
起初,谢卿琬并没有意识到不对,直到她发现面前的皇兄神色骤变,浮现青白泛紫之色,双唇紧紧抿住,额头似有青筋暴跳,才觉出一股不对的感觉来。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下移,忽然没有预兆地扫到了什么,尔后目光飞速地弹开,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其实,在方才的那一瞬,她几乎要吓得整个人弹跳而起,但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毕竟,若是这般反应激烈,岂不是说明她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懂了,那她和皇兄之间,只会更加尴尬。
如今,她在皇兄面前的人设,依旧是那个纯良无害,天真懵懂的小妹妹呢,可不能破坏了形象。
于是,谢卿琬强行保持淡定,像是不经意般地将胳膊肘从他的小腹边上挪开,又十分自然地起身,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嗯,刚才歪着坐久了,身子有些酸。”
相比谢卿琬,谢玦这边可不好过,他方才,用尽了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喉口几乎要冲出来的异样声音。
一想到,险些就要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做出那种事,他的眸色便暗沉得不像样子。
谢玦一直觉得,他的身体或许有些毛病,总之不像寻常人那般正常,否则,怎会因为这般小小的碰触,而生了反应?分明,她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实则什么都没有做,眼神也是清澈得不行。
而他,却可耻地在心中生起邪念,更加无耻的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一直将她当作年幼于他的妹妹。
那到底会是怎样的人,才会生出这般的冲动,谢玦阴郁地低眸向下看去,几乎想将那罪恶的东西撕碎。
比起殿内两个人的心思浮沉,殿外候着的顾应昭心绪也不平静,堪称十分着急。
谢玦回宫后,他自是最先上前,为他检查了伤口。
伏兵射来的箭羽将将擦边而过,划破了衣服,谢玦的腰侧虽也被连带划伤了一点,但总体来说,只是一道浅浅的伤口,养个几日便好了,日常的行动也不会受到较大的影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好。
顾应昭起初唯一担心的就是,那箭矢上是否有毒,所以处理好谢玦这边的事情,他立马奔回了药殿,翻阅起那些沉重的古籍,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还真给他找着了,根据遗留下来的箭头,进行表面物质取样,他最终判断出了箭毒的具体种类。
所幸的是,这毒有相关解药,刚好顾应昭存了一瓶,且因仅是擦边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