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
阳光灿烂的一天,又是一个晴明的开始。羽盖葳蕤的淞榭园里笑声汩汩,公亲权臣家的君子淑女齐聚园内,手持自己采集编制的花环文斗博彩,小孩们则在一旁的亭子里武斗。
初宁和云容坐在水廊边青石假山下乘凉,顺便留意着对面的阿嫮和项梁。一觉醒来的初宁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洒脱性子,她折了枝柳条一边逗着树上的黄鹂,一边关注这对面的斗草会。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这个说:“我有松萝。”那个说:“我有蕙华。”女子一个个亭亭玉立,娇羞如花,男子皆长身玉立,骏雅翩然,花红柳绿让淞榭园更加旖旎可观。
初宁背靠着廊柱,时不时赞赏道:“这对真是才子佳人!他们两人形男秀女也挺相配!”
云容掩面轻笑,忽而抬头看见长廊尽头一个萧肃清举的男子正大步流星地向她们走来,她起身道:“蒙少将来了。”
初宁回首,对上蒙恬深邃的目光,她刚伸出手想招呼蒙恬,一抹丁香色的倩影从长廊中间突然出现,挡在了蒙恬面前。初宁的手停在半空,她不想承认此刻自己心中竟然因为这一幕而有些揪紧,但那种不悦很快就散去了,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她朗然问道:“那是谁?”
云容道:“瞧着背影,应该是阳文君的曾孙女姮若,她这是想要和蒙少将斗草吗?”
初宁和他们之间的距差不多离十多丈,根本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初宁看见姮若从头上取下一只发钗,然后蒙恬一脸震惊茫然的越过姮若看向了自己。那一瞬间,初宁终于确定自己原来是个如此贪婪的人,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蒙恬对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只当蒙恬是哥哥,但是当有别的女子向蒙恬示好之时,她却伤神了。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自己明明应该为蒙恬高兴的。于是她按下心中纠葛,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蒙恬瞥见初宁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于是他顾不上面前这个可人儿,拱手冷冷地说了句:“对不起,在下并非是来此斗草的,先告辞了。”
初宁看见蒙恬拒绝了姮若向自己走来,便欲转身离开,却被紫莲悄悄拉住了,她还来不及让紫莲放手,蒙恬就已经在姮若不可思议的悲伤眼神里来到她的面前,“初宁,我有话想对你说。”
初宁向云容投去求救的眼神,云容却没有看她,“我有些口渴了,想先去屋内休息一下。”说罢,便颔首行礼离开了,紫莲也不声不响地跟着云容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初宁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慌乱,因为在刚才她和紫莲的暗中较劲中,她领悟到了紫莲的眼神:蒙少将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初宁知道自己的自私,但也敢肯定自己的真心。她把双手藏到身后,转头看向那边嬉闹的斗草会,思考着要怎么向蒙恬解释。不料,过了好一会儿,自己的脑海里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对方也不曾开口。
初宁不觉抬头疑问道:“蒙大哥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蒙恬凝视着自己从来都捉摸不透的初宁,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信笺,“咸阳又来了信笺。”
初宁一眼便看出那是嬴政与蒙恬互通书信的竹信笺,一丝惆怅涌上心头,她不自觉地秀眉微蹙。
蒙恬看见了初宁的神情从慌乱到疑惑,再到紧张不安,他终于也能肯定,初宁偷跑回楚国,绝不只是那一个理由。其实当蒙恬把初宁离家出去的信送到嬴政面前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因为他分明从嬴政担心生气的眼神里发现了他和自己一样的,对初宁深深的思念与失意。他也从这段时间嬴政与自己频繁的来信中也察觉到了初宁与嬴政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绝不是此前他所认为的那样单纯的情同兄妹。
嬴政每封信的末尾必定询问初宁的状况,初宁知晓却从不肯回信,但如若是昌平君和长安君的来书,她必然会回信,这绝不是以往初宁的性格。蒙恬猜测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初宁负气远走楚国,而这种怀疑就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渊横在自己与初宁之间,他感觉眼前的初宁越来越似天上那缥缈的云中君般遥不可及。
初宁本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笺打乱了所有的思绪。她又重新别过头去,以一种淡然的口气说道:“还是如往常一样吗?如果没什么特别的,蒙大哥就还是帮我回禀了吧,一切安好,勿念。”
蒙恬从初宁的声音里听见了些许伤感,他叹息着问道:“你不自己亲自写一封回信吗?”
初宁干脆转过身去,决绝道:“不必了。”她在心里其实多希望是那个人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