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加无能为力。
灵堂设在公宫大殿内,一具金丝裹楠木的棺材摆放在灵堂正中,守丧的世妇宫人哭泣声哀哀不绝,深沉的肃穆似要把人压碎。成蛟肝肠寸断地跪倒在夏祖太后灵前,楚太妃扶起成蛟,引他去梳洗换服。初宁向灵柩深深行了一礼后也被元安引至后庭去见华阳。
出了灵堂,元安小声道:“王孙此行可是把祖太后担心坏了。”
初宁定下心神,“祖太后可是要罚我?”
元安道:“现下自是不会了,祖太后早已消气,云良人侍奉在侧,祖太后深深欣慰。”
初宁怔然停下脚步,“黄良人?”
元安低低道:“王孙还不知?就是君女云容,日前大王临幸了她,便封她做了良人,赐居睦霞殿。”
初宁竭力压住几乎要蹦出头的心跳,勉强一笑,“云容得大王喜爱,确是好事。”
元安知她心意酸涩,便劝慰,“王孙来信上说黄良人是个极好的女子,故而祖太后也格外疼惜,黄良人因此也才得大王多看,日后和王孙也好多个照应。”
初宁几乎要站立不住,紫莲忙扶住她,初宁缓了一缓才凝声道:“我明白。”
大雪仍旧无声地纷飞,初宁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那小小的一朵白落在她的掌心,慢慢融化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同她心底的期盼一起潸然滑落。
初宁是预想过这样的局面,但是当现实真正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难过无比,一颗心似被冰透,无法再跳动了。只到她见到立在殿前焦急等待的云容,心才又倏地一跳,伤心之余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笑起来。初宁并不怨云容,只是对嬴政的来者不拒有着深深的失望。
云容见着初宁,只愣了片刻,她便立即上前来执起初宁的手,含泪道:“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初宁忙拭去云容脸上惊喜交集的泪,“姐姐又哭又笑的,可不好看了。”
正值丧期,大家都不敢太过喜形于色。元安见两人情真意切,也放心下来,接口道:“良人绝世容颜,不管怎样都好看的。两位主子还是快些进去说话稳妥,祖太后和君上夫人都等着呢,王孙赶了这一路也得歇歇才好。”
殿内炭火融融如阳春三月。一家子人都在,初宁刚进门,母亲英嬴夫人就起身来抱住她上下仔细打量,“怎的瘦了这许多?本是好端端的非要去…”
弟弟熊睿也跟着贴过来小声道:“阿姊怎么能丢下我独自远游?”
初宁摸着弟弟的头,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柔声道:“稚子!”
昌平君坐在一旁沉声道:“出去一番还是没有规矩?可曾行礼了?”
英嬴夫人帮着初宁抹掉眼泪,初宁立即规规矩矩地向着正殿坐着的华阳祖太后和她下首的父亲行礼。
华阳见初宁和云容一同进殿本是欣慰,可又瞧着初宁身形憔悴,安慰之余亦不免疼惜,便道:“好了,回来了就快来坐下吧,瞧你母亲心痛得。”
初宁颔首和云容一到在昌平君对面坐下,她抬眼就对上了一脸严肃的昌平君,父亲虽没有笑意,但他深切的目光里却满是关怀。暖意悄然漫上初宁心中,无论这个寒冬多么惨淡无情,自己还有这一屋子的温馨。但由此,她便更加心疼成蛟和嬴政。
事情过了这许久,昌平君的怒气早已被担心磨平,自还是少不了要责骂一下。初宁虽不恼云容,但心里始终别扭嬴政,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颗心惶惶不安,只得三心二意地应承着父亲的训斥。
“妹妹?”云容的声音把初宁从纠结中拉回,“你先随我去换上素服。”
云容带着初宁走到后殿一间宫室,刚一进门,云容就道:“妹妹,你听我解释…”
初宁含笑浅浅:“姐姐,相知无远近,你我的情意和我与大王之间各是各的。你来此本就是为了两国联姻,我不怪你现在的身份,我只是对大王很失望。但是于你,我自是想你在这里能过得好。”她深吸一口气问道:“大王待你还好吧?”
云容轻声道:“大王本就是孤冷性子,且他的心本就不在我这里,与我相敬如宾便是好的,我也自在。”
初宁脱下裳裾,摘下祖母的玉佩和配饰,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素服,云容拉着她坐到妆台前,一面轻轻给她梳着头发一面道:“我知你心意,但你真的误会大王了。”她看着满目惊疑的初宁,继续说:“我自来到咸阳陪伴祖太后,与大王也只是他来华阳宫来问安之时才偶尔相见。若要说话,也都是他询问你在楚国的事情。那日听闻你们遇到了大火可把我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