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宫等着她。
初宁道:“由他等着吧,我今日不回宫了!”
熊睿听罢只是笑,母亲英嬴却道:“这像什么话?赶紧回去!”
初宁翘翘嘴,“那也等我吃了饭后再回去,我现在已经饿得走不了路了!”她的性子一向拗,母亲也拿她无法,便不再管她。
赵高王令在身,只好在一旁候着。初宁便招呼赵高一起用膳,赵高本是不敢,哪成想肚子刚好饿得叫出了声,他见掩藏不住,便不好再拂了初宁的好意,留下来一起用膳。
初宁这顿饭实际上也吃得食不甘味,她一直想着一会要如何和嬴政周旋,好消除他的疑心。
待到初宁吃饱回宫,便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她来到兰池宫,嬴政正坐在内室里沉思,面还摆放着各色精致吃食,但都没有动过。
袁风行礼道:“王孙可算回来了,大王吩咐准备了王孙最爱的吃食,一直等着你呢。”
嬴政抬眼注视着初宁,见她一副生闷气的漠然样子,嘴角不觉上扬,但很快便止住了,换上一脸严肃。
初宁婉然行礼,瞥了他一眼,道:“这怎么好呢?我已经用过晚膳了。”
袁风和赵高极会察言观色,见嬴政并无怒气,便悄然退下。
“过来。”嬴政拍了拍身边的软垫,“我饿了。”
初宁不忍嗤笑了一声,但还是杵在原地。
嬴政温声道:“宁儿,我是真饿了。”
“我又没有不许大王用膳,大王饿了自己用膳便是,叫我干什么?”话虽这样说着,初宁还是走到嬴政身边,乖乖坐下,“难不成大王还想我喂你?”
嬴政知道初宁故作正经称呼他为大王的时候,便是她在生气,就笑道:“不敢,我就想让你陪我。”
初宁拿起银箸递给嬴政,“大王想让我陪着的时候就要我陪着,不想见我了便把我拒之门外。”
嬴政接过银箸,笑道:“那时朝臣还在,我怎好让你进来?”
初宁不由得委屈:“朝臣们说了让大王不高兴的话,大王便把脸色甩给我看。”
嬴政饶有耐心,温声道:“现在明明是你在我给甩脸色。”
初宁便道:“那我不说了,大王先用膳吧。”
嬴政知她是担心成蛟的事情,但见她又更在意被自己冷落,所以心也越加柔软,初宁始终是在意自己,绝不会背叛自己的。
夜渐渐深了,变得愈发清冷。嬴政不一会便用完膳食,侍人进来收拾后,即刻退下,锦幔低垂的殿中复又静谧如深水。嬴政凝视着初宁片刻,问道:“还想说什么?我已经用完膳了。”
初宁坦然望进嬴政深邃的眼眸:“成蛟不会造反的,他走之前还同我说过,他第一次出征,心里还真有点害怕,但为了大王,为了夏祖太后交代的你们兄弟俩要相互扶持,他才鼓起勇气领命讨伐赵国。”初宁着意嬴政的神色,继续道:“成蛟其实一直都有点怕你,小时候,我让他去偷你的玉佩,他都不敢,后来还是我自己去偷的。他连一块小小的玉佩都不敢偷,又安敢如此?”
嬴政微微敛额,不知所以地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初宁睇了他一眼:“大王可还记得,你十六岁生辰之时,王绾大夫的女儿阿媛送了你一枚玉佩,你竟还当真日日戴着,我看不入眼,便把那玉佩偷来扔掉了。”
嬴政眸中一动,笑道:“我想起来了。那哪里是我日日戴着的?我一向不在意这些,不过是寺人们给我佩着的。后来玉佩不见了,他们应该被吓坏了,你可真是爱闹。”
初宁忽然抿了笑意,拉着嬴政的衣袖道:“我虽然爱闹,但还是知道分寸的,成蛟也是。这些年,他无人约束,早就闲游贪乐得惯了。此次领兵,不过是想争个功名好回封地安享尊荣。不曾想却遇见这样的变故,这其中定有蹊跷,大王不可不察。”
嬴政见她双眼含露,红唇轻颤,不免又多了几分爱怜,他反手握住初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说:“我知道,所以我让他们去细查此事。”
初宁似有不解,问道:“让他们带着十万大军去查?”
嬴政淡淡点头:“若成蛟是无辜的,他必然是被樊於期挟持,那不派兵,如何营救?”
初宁轻轻“嗯”了一声,靠上嬴政的肩头,“还是大王思虑周全。”
嬴政侧首贴着初宁细软的秀发,紧紧握一握她的手掌,“你放心,若成蛟是被人构陷,我定会还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