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嬴政觉出了对初宁的歉意,有意补偿。便让赵高把收回去的玉符也还给初宁,叮嘱他转告初宁:“寡人的王后非初宁不可,让她放心,寡人绝不负她。”
赵高恭谨地接过玉符,他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大王,小人不明白,既然大王有心娶楚王孙,为何刚才在华阳宫中不说?小人瞧着楚王孙可不是很高兴啊?”
嬴政皱起剑眉:“那就是让她别高兴得太早。”他顿了顿又沉声道:“往日里已经过分骄纵她了。”
赵高明了嬴政是在斥责自己多嘴,但他更知道聪明人不会多嘴,而嬴政不喜欢太过聪明体贴的人。于是装作恍然大悟,举着手中的玉符道:“小人知道了,好事多磨,大王是想给楚王孙一个惊喜。”
嬴政失笑,但似乎也确实可以给初宁一个惊喜,便摆摆手让赵高退下。
赵高送到玉符时,初宁正和云容叙完话准备出宫回家,他上前行礼道:“拜见楚王孙,小人奉大王之令把玉符归还给王孙。”
初宁接过玉符,赵高又道:“大王还让小人转达王孙一句话,大王说王后非您不可,他绝不负您,请王孙放心。”
心里是高兴的,但也有说不出的惆怅,初宁其实不喜欢这样,两人之间明明有过争吵隔阂,嬴政却总是视而不见,好像过了些时间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从前那样。
手里的玉符传来阵阵寒凉,初宁问道:“那他为什么刚才不说?”
赵高赔笑道:“这个小人也不知,不过王孙终归是可以放心的,小人看得出,大王的心都在您这里。”
初宁笑了笑,点点头,坐上安车回家。胡思乱想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时光并不会为谁停留,天色依旧毫不留恋的暗下去。昌平君下午时候让人回来传话,晚上要一家人一起用膳,于是初宁去把在外闲逛的弟弟押回家,姐弟俩一起陪着母亲等待昌平君,只是等来的却不是昌平君一人。
彼时,又飘起了冰凉的雪花,点点红梅在皑皑白雪中尤显神秘诱人。初宁正欲和弟弟去玩雪,刚走出来便看见昌平君一手撑着伞,一手拥着一名美貌的女子走来,那是昌平君最宠爱的妾室妙姬。
英嬴闻声出来看见这场景便十分不悦:“怎的下人个个都不长眼睛?竟让君上亲自撑伞?”
昌平君走到廊下,把伞交给身后随从,对英嬴道:“我就不会撑伞吗?”
妙姬欠身行礼道:“夫人莫要生气,是我不好,是我想给君上撑伞的,可是君上不让。”她巧笑嫣然道:“原是出来赏雪,路上正巧遇见君上回府,便一起过来了,夫人不会介意吧?”
英嬴斜睨着她道:“那便一同用膳吧。”
妙姬笑盈盈应下,转身便想挽着昌平君入内,初宁一步插到二人中间,挽起父亲的手臂道:“我们等了父亲许久,都饿了。”
昌平君道:“同大王议事才耽搁了。”
席间,不过话些家长里短,初宁心事重重,也听不太进去,只在妙姬柔声唤她,才回过神来。
妙姬道:“初宁刚才还道饿了,怎么现在又食不下咽了?许是一段时间没回家,又不习惯了”
初宁笑道:“是有些不习惯,今日的伴食我不喜欢。”
熊睿一愣:“这不都是阿姊喜欢的?”旋即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妙姬,又“哦”了一声。熊睿一向不惯这样的晚膳,若不是初宁回来了,他根本就不会来,因此便借着这话头告辞了,回去自在。
妙姬见昌平君并不斥责他那一双儿女一唱一和的揶揄,也只好不着痕迹地咽下满腔怒火,侧首对侍女道:“初宁不喜欢,叫人重新做几个菜上来。”
英嬴微微一笑:“用不着这样惯着她,一顿也饿不着。倒是妙姬你得养好身子,早日给君上生下孩子,也叫府上热闹些。”
妙姬被戳着痛处,不甘和哀怨瞬间涌上心头:“是我福薄没能为君上添上儿女,还好君上疼惜不曾忘却往日情分。”
昌平君望着楚楚可怜又含情脉脉的妙姬自是心疼,便安慰道:“来日方长,总会有孩子的。”
英嬴颔首道:“你还年轻机会多得是,怎的是福薄?只是缘分未到而已,耐心等着会有的。”她含着雍容端雅的笑意,语气从容大方。但不知为何,初宁总觉得母亲的笑容带着极轻蔑的得意。
既然提到了缘分,妙姬想又是想起什么似的,嗫嚅道:“我这子女缘但凭天意,可是初宁的缘分是耽搁不得。纵然君上想等着丧期之后办喜事,可是主意还是要早早定了的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