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盈然一笑,李斯按下因惊惧而蹦蹦直跳的心,平静地说:“吕不韦虽然来日不多,但小人也曾在他门下,所以必须得还这个人情,故而答应帮忙周旋,还请王孙恕罪。”
初宁道:“先生知恩必报乃是有情有义,何罪之有?”
李斯恭谨道:“吕不韦言说太后虽势不如从前,但始终乃大王生母,必能安定一方使他人不敢妄动。大王深谋远虑,日后怒气消散,又岂会不知其中关键?所以小人想,既然结局都将如此,还不如王孙今日宽言几句,让大王将来能记得你的宽宏大量。”
初宁不禁沉吟,单靠着大王的宠爱,岂能在这权力倾轧,蒺藜乱缠的宫中走得长久安稳呢?所幸她也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宠爱、权势她都得要。
初宁颔首道:“先生果真心细如发,多谢先生指点。”
李斯松了口气:“王孙过誉,但此事也只有外人点明才行,小人已经寻到一位谏者,过几日他将会进谏大王,王孙只需提前从家事上让大王放宽些心便好。”
两人谈完,他们已经走过长长的宫道。初宁走后,李斯暗中感叹,不知何时连初宁也变得同大王一般喜怒无常不可琢磨了?他轻叹一声,忽然慌乱地抓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细汗,初宁将来会是秦国的王后,自己又怎能还用从前的眼光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