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喧闹声,“阿姊!”
紫莲在外劝道:“公子慢些点,黄美人在里头。”
熊睿不顾紫莲和宫人的阻拦,卯着劲跑进殿内,急匆匆道:“阿姊!”
云容道:“你们两姐弟慢慢说,我就先回去了,扶苏应该也快醒了。”
初宁握了握她的手,“好。”
熊睿颔首行礼,待人离开后,焦急道:“阿姊,刚我进宫时,听说大王要将吕不韦全族贬往洛阳!”
初宁淡然道:“这是他罪有应得。”
熊睿急道:“可聘柔怎么办?她不能去洛阳!我不能没有她!”
盛夏才过,熊睿却焦急得如同还在酷暑之中。初宁明白弟弟的心情,拉他坐下:“只要聘柔愿意,让她留下来不难。”
“她怎会…不愿意?”熊睿说着,忽然没了底气,她真的愿意和家人分别为自己留下来吗?熊睿深吸一口气:“如果她不愿留下来,我就陪她一起去。”
初宁惊道:“你疯了!”
熊睿坚持道:“我和聘柔从小一起长大,情深义重,我不能没有她!”
初宁不由得蹙眉:“前些日子你还要向大王借兵攻回楚国,怎的现在又儿女情长爱得如傻如狂了?”
熊睿不服气:“这是两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初宁的声音平稳得陌生:“于我们的身份,婚姻等同国事,岂能儿戏?”
“儿戏!?”无尽的痛苦和失落涌上来,熊睿红了眼圈,气恼道:“身份不过枷锁桎梏!有何意义?大不了不要了!”
初宁心头一震,沉声道:“这些话万不可在父母亲面前提起,否则他们非杀了聘柔不可!你既然爱她,就该知道要怎样护她周全,你可以对她一往情深,但必须要清醒克制!”
初宁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她惊讶于自己居然在说服弟弟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祖母总说君王最是无情,可焉知他们不是生来就无情,而是经历了种种不堪无奈才逼的自己克制深情。
熊睿愣了愣,神色黯然。初宁安慰他道:“我会想办法让聘柔留下来的。今时不同往日,你我都没办法,将来父母必定为你安排别的婚事,你也不能拒绝,如此你才能和聘柔长久平安地在一起。”
熊睿垂头丧气:“当真只能这样了吗?”
初宁握着他冰凉的手,“大王通情达理,想来会同意聘柔留下,父母亲也不是绝情到底的,只要你不偏爱她,必定相安无事。”
午后,嬴政在章台殿阅卷,初宁带着自己做的几道小食去看他,“早上,睿儿又来我这里陪我坐了一会儿。”
嬴政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他又不愿去进学了?”
“不是,是为了聘柔,睿儿想让聘柔留在咸阳。”
嬴政挑眉,放下手中小食:“留下来?如今吕不韦已被贬,昌平君怎会让睿儿娶罪臣之女?”
初宁轻叹一声:“我也知道父母亲不会同意,可睿儿和聘柔总角之交,两厢情愿就像我们俩一样,我怎么忍心分开他们?睿儿也明白只要能彼此相伴,名份也算不上什么。”
嬴政松了语气:“睿儿到底还是懂事,如此就依你。”
初宁递上手帕:“他们年纪还小,就让聘柔先在我宫里做侍女罢。”
嬴政颔首,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和手:“好,明日我派人传话。”
初宁靠在他身上,“嗯,聘柔和她父母再多待一两日也不迟,让她送走他们再进宫来罢。”
嬴政笑道:“梓童越加善解人意,当真是长大了。”
初宁直起身子:“大王这般爱取笑人,我看你才是返老还童了!”
嬴政欺上前来,坏笑道:“说我老?看来得让你服气才行。”
初宁脸一红,推开他:“这才什么时候?!”
嬴政不管不顾,起身一把抱起她走向内殿。
之后的两日,初宁着意观察着甘泉宫的动向,还特意宽松了周边的守卫,却都一切如常。但朝堂上却出来另一件大事。韩国派水工郑国入秦修建灌溉渠道也是韩国的奸计。韩国饱受秦国的侵略之苦,于是派遣郑国入秦修渠,倡言凿渠溉田,企图耗费秦国人力而不能攻韩,以实施“疲秦计划”。此外,郑国还交待,当年讹言之事也是韩王授意故意嫁祸给赵国的。
郑国这项工程要西引泾河的水,东流三百余里,注入洛河,比之当年李冰的都江堰工程更是难上加难。不仅耗资数亿、需征用数十万民夫,且工期长达十多年,故而工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