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几下划拉完。
陈惊鸣把纸抽出来,拿在半空端详片刻,“你怎么写得这么丑的几个字?罢了罢了,就这样吧,送信去。”
陈惊鹤快要被姐姐第一句话气死了,憋得脸都红了,窝窝囊囊地跺了几下脚,拿回信纸就往屋外跑。跑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不远不近地跟着的姐姐,停下来。
“怎么不走了?”陈惊鸣看他。
“姐。”陈惊鹤犹犹豫豫地凑上来,“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去啊。”
陈惊鸣挑眉反问:“为什么?”
“…就是……”陈惊鹤吞吞吐吐说不上来原因。
“得了,去吧。”陈惊鸣知道他压根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五,摆摆手,放过他了,“送完之后回来找我。”
“好嘞姐。”陈惊鹤眉飞色舞地跑了。
而陈惊鸣,在原地停了几秒,跟上去了。
直跟着陈惊鹤穿过了大半个狮坡城,七拐八绕地绕过了几间屋舍,他才停在一家院外,门上挂着两串晒干的苞谷棒。陈惊鸣注意到,在陈惊鹤敲了敲院门后,他把苞谷棒子扯下来一串,里边这才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女子,陈惊鸣匆匆地瞥了一眼,闪身躲进墙后,脸偏长,眼睛深凹,不是汉族人长相。这在狮坡城,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今上一统以前,前朝民生凋敝各处征战,边地更是混乱。此地是两族领域交际融汇之处,两族通婚是常事。住在此地的人,大多非一族血统。
只是,这事情放到陈惊鹤身上,就不能以寻常对待了。
陈惊鸣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里,不消说,定是舅舅给他交代下的,但是又是什么时候交代下的,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了话,总让她心神不宁。
舅舅西日阿洪,可不是个什么“好”舅舅。
只这个事,陈惊鹤年纪太小,识不出来,一下子就被哄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