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泪看着凌舒止,眼中是无以复加的动容和感激。
毕竟这些时日她早已听说,因着凌舒止执意退婚另娶一事,陛下对他十分不满。
如此情景之下,他竟能求得陛下松口,同意她去探视父亲母亲。
这其中,他是下了多大的功夫?
怪不得这几天他这样忙,如此奔波劳碌,诸事烦扰,又怎能不忙。
“谢什么。”
凌舒止轻轻拭去她的泪痕:“岳父岳母这些年一直在狱中,你若能亲眼瞧见他们,也能安心许多。”
所以,仅仅只是为了让她更安心,他便想尽了办法为她周旋。
巨大的欣喜过后,便是极度的震惊与动容,以至于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王爷,我何德何能,让你待我这样好。”
好到为她对抗陛下,对抗完颜家,对抗全世界。
凌舒止不语,望向她的眼中却满是怜惜:“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该待你好。况且你待我不也是很好的么?”
她随他远赴北疆战场,她为他闯乌桓大营寻解药,她为他针灸时动辄便是两三个时辰,到后来总是连针都拿不稳,双手都发着抖。
她还答应嫁给他,成了他的妻子。
她总说她待她好,可于他自己而言,她对他又何尝不是救命之恩?
你来我往,此消彼长,总归是要携手一生的人,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慕莞齐却是触动更甚,她索性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哭出声来。字字句句,声声真切。既伤悲于双亲年迈却难逃牢狱之苦,亦感叹于此生得遇佳偶之幸。
悲喜交杂之下,一时间竟触动情肠,情难自抑,痛哭出声。
凌舒止微微上前,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而后语气极轻柔的开口,似一抹暖阳润人心肺:“莞齐,我此前从未被人爱过,也从未爱过别人,更不知相爱是何等模样。”
他顿了顿,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他的语气更轻了些:
“所以我总是担心,担心自己什么也不懂,担心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担心自己让你失望。”
“所以我总想着,要做得再多些,再好些,能让你过得再舒心些。我纵然不知究竟何为相爱,却真心希冀我所爱之人,能最自由自在的活在这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