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答应了他的提议,二人打道先回了林宅。
一路上,桑晚累坏了,一句话也不想说。车厢里安静地出奇,叶南知静静地望着窗外一望无尽的草原和深空,内心平静。
“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桑玩突然的发问,打得叶南知措手不及。
“他救人蹭到了岩石的墙壁伤口挺深的。”这是叶南知之前就想好的托词。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将最后的真相告知给她。
那群人早知道顾明悟会来,这些大军全然只针对他一个人。他本从中游刃有余,看着这些虾兵蟹将不自量力,结果那边计划有变,逃跑的民工有一部分无意间跑到了这边。他下意识地保护弱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尖厉刀刃朝他永无止境地袭来,他抵挡着大部分,但腹部还是中了几刀,伤口的鲜血不顾一切的喷涌出来。叶南知当时就在现场,他只记得当时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当真以为他们要逃不出这个地方了,结果顾明悟硬生生将刀刃拔出,强行支撑着让所有人撤离。
哪有什么少年将军,天下无敌,只不过是一次次地以死相搏。唯有亲眼看见他这般模样,才能真正体悟到他。
桑晚并未察觉,只是相信着他的话,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深夜,万家都熄灭了灯笼,唯有林宅灯火通明。桑白站在门口徘徊着,祈祷着妹妹快些归家。桑晚看到这一幕眼眶湿润了起来,她望着这些为她亮起的灯笼和等她归家的人,宛如心中灌满了一碗热汤。
她下车。桑白连忙上前,看着一身狼藉的妹妹,担心立马涌上心头。他看了看桑晚那些还略微渗血的伤口,想问些什么。
“叶南知给我包扎过了。”桑晚答道,转头指了指叶南知。叶南知也从马车上来,他身上还有要务,二人寒暄了几句便道别了。
此时门前就剩桑家兄妹。桑晚本以为他回盘问一番,谁知桑白直直的蹲下,一副要背她的架势。桑晚无言,乖巧的趴在他肩上。
灯笼照着他们的影子十分修长,“祖母说等你回来了就叫醒她,你这副摸样,免不了她又一阵担心,我今日先不叫她了,明早你记得去陪陪祖母。”桑白说道。
“好,”桑晚望着他那眼底愈发深沉的青痕,“阿兄对不起。”可能是今晚经历的事情太多,她的眼泪马上又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这件事不怪你,悠然都给我们说了。我都知道了,我们家阿晚当真机敏。”桑白感受到妹妹的哭腔,连忙安慰起来。
兄妹相视一笑。
第二天一早,桑晚开始梳妆打扮起来,她还特地穿了颜色略深的长裙,遮盖住那骇人的伤口。
她来到院中时,祖母正品着早茶。见到她,林言音顿时绽开笑容,亲切的迎了过去。平日她定要向前跑到祖母旁边,结果今日伤口没好不说,骨节也十分酸痛。桑晚慢慢地移动着,生怕让祖母看出什么端倪,林言音此事注意力全放在桑晚身上,并未顾及太多。她拉着桑晚的手,落在板凳上。
“祖母都听说了,小桑晚当真是长大了。”祖母不愧是早期开辟服装盛世的泼辣女子,见到此事不仅不责怪她,反倒夸赞起来,“这是我今日从市集上淘到的玉簪,你看看你可喜欢。”
桑晚接过簪子,抚摸着末尾的花纹,上面还留有着祖母掌心的温度,她定是握了许多。林言音拿过簪子,细心的为桑晚戴上,嘴中不断念叨着:“着实好看,着实好看。”桑晚晃动着头,侧耳听着那簪子尾坠的清脆声响,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显现了出来。
“顾将军怎么样了?”林言音关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一会正要去看他呢。”桑晚脸上的笑容挂的生硬。
“你一会将库房那滋补品给他拿上一些。”
“祖母何时这么关心他了?”桑晚疑惑的提问。
“小傻瓜,亏人家还惦记着你,特地写了封信还替你求情。”
“什么信?”桑晚愣了愣。
说罢,林言音将顾明悟所写之信递给桑晚。
林老夫人,您最近身体可安好?
桑小姐果敢善良,今日热心前来助我查案,想到您可能因为寻不到她而颇为着急,为此特地写此书信告知。但顾某保证,定会将桑姑娘安全送回府中,还请您莫要责怪于她,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待一切尘埃落定之时,顾某定上门致歉。
顾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