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旨既然已经下到了苏家谁也无力更改,三天后,一顶花轿将苏明珠从苏家的的角门接到了东宫,连宾客都没宴请,这让一些朝臣女眷都觉得十分意外——苏相对这门亲事似乎并不乐意。
毕竟虽然苏明珠只不过是个良娣,但毕竟是做天家的妾,论理说可以做正门的,可是苏显只开了个角门让她出去,这让苏玉徽不禁更是感叹此人的薄情。
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人,宣和郡主、沈怜甚至是谢婉,都为他葬送了一生,到底值不值得?
那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送嫁的只有沈怜母子二人,苏明玟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宣和郡主推说旧疾复发准了沈怜来送苏明珠。
至于苏瑾瑜那里……他对这一对母女早就恨之入骨,他性格耿直,不想来与她们虚与委蛇也没想着落井下石,是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沈怜穿着简单的红色嫁衣的女儿,不,那或许算不上嫁衣——毕竟只是个良娣而已,在礼制上她们不敢逾越,简单的嫁衣款式都不敢描龙绣凤,只是在上面用暗色金线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开的图案讨个吉利,连寻常民间女儿家的都比不上。
沈怜这一刻不禁眼泪潸然,不知她是在心疼苏明珠的未卜前途还是在心疼自己。
这些年她机关算尽,享受到了无尽的荣耀与荣光,筹谋着她的女儿凤冠霞帔嫁入太子母仪天下,有延绵不尽的富贵荣华,未曾想到终有一日她们母女还是被打回了原型。
太子生性风流,一个没有家族倚靠的良娣想在太子府立足谈何容易,时光交错之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一年嫁给苏显为妾的自己。
从贱籍出身一路筹谋算计享尽了二十年世人难及的风光富贵,她的明珠忍辱负重成为第二个她吗?
苏玉徽在垂花门处冷眼看着她们母女情深,在这时候倒也没上前去找她们不痛快,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倒是一旁的碧烟道:“平日里觉得她们母女可恨,如今见着又觉得她们挺可怜的。”
闻言苏玉徽冷笑一声,淡淡道:“她们可怜,那谢婉母子三人就不可怜了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沈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全然忘记了谢家对她的恩惠、谢婉对她的情分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对苏明珠进了太子府之后,苏玉徽终于要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皇上为太子与温家二小姐赐婚的圣旨已经传到温家,温家夫人本是个没主见的,温桑若一应允了下来。
“主子也不必焦急,虽说着圣旨已经下来了但是婚期还没定呢,先前皇后是自己说的太子今年不宜选妃,就算完婚最快也要等明年了。”一旁碧烟见苏玉徽坐立难安的,连忙抚慰道。
“圣旨下到温家之后,温桑宁反应如何?”苏玉徽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一开口问的却是这个。
碧烟略微愣了愣,随即才道:“说起来让人挺意外的,温二小姐素来听长姐的话,但不知怎么圣旨下来之后她像是不大乐意的,为此还闹了几天绝食呢。”
但是温桑若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不管温桑宁乐不乐意,既然接了圣旨,便开始将温桑宁关在家中绣嫁衣了。
听到她这般说,苏玉徽神情却轻松了许多,摸着下巴琢磨道:“当太子妃都不愿意?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碧烟没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蔷薇凑了上来,清冷的声音道:“主子是说二堂主?”
苏玉徽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舌尖描过尖尖的小虎牙,道:“若她与三师兄郎情妾意的就更不能让她嫁给赵泓煦了!”
“主子莫不是有办法了?”碧烟问道。
苏玉徽屈指扣着桌子琢磨了片刻,而后问道:“如今太子府那里有什么动静?”
“昨日苏明珠才进的太子府,但是晚间的时候太子是歇在冷香阁,才一进府,众人都知这位苏良娣不受宠了。”碧烟道。
闻言苏玉徽微微挑眉道:“赵泓煦不是素来怜香惜玉么,怎么竟这般不给苏明珠脸面。”
怎么说曾经苏明珠也是他心仪的美人呢。
碧烟解释道:“昨晚太子本来是想歇在苏明珠那里的,但没过多久安良娣那里的侍女来传话说她半夜肚子不舒服,太子去了冷香阁便在那里歇下了。”
闻言苏玉徽嗤笑了一声,悠悠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安敏腹中的孩子也有八个月了吧。”
冷香阁那里月宫早就安插有眼线,消息隔几日就传递来的,碧烟回道:“是,还有一个月便该临盆了。御医说安良娣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