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文曼香推开白问寻,走到白榆欢面前,一把将她推到桌子上,后背抵在僵硬的桌子上,女人脸上的泪早已经收敛,唇角勾着笑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我亲爱的好女儿。”
“当然是假意了,十六年前我为了将你抱过来可花费了我不少经历了,当时我悉心照料那女人,她的废物丈夫跟死了一样,她生下你们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操办的,为的就是获取她的信任。”
白榆欢抿着唇,她知道母亲口中的这个“她”应该是她实际上的亲生母亲。
说着,文曼香洋洋得意地放开了一段音频:
那边女人歇斯底里地吼,“文曼香,你偷走了我的孩子。”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赫然是文曼香轻描淡写的声音,“丁景琳,别太自私,孩子留在你身边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比我更清楚,既然这样,何不让我带你扶养?”
陌生女人似乎提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你威胁我?”
““丁景琳,你就当这个孩子死了,我会好好抚养她。”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文曼香将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抬手搂住她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之间,她轻笑着,“听清楚了吗?你是我从那个女人手里偷出来的孩子。”
“为什么?”白榆欢轻声。
“不为什么。”
文曼香起身走到墙边,抚摸着墙上悬挂着的遗照,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白榆欢听,“你看,这是从小掌控你的奶奶。”
白榆欢没动,就听见她继续,“因为那时候她特别想要一个孙女,可我们没能力生下一个孩子,所以你的存在就是哄老太太开心。”
“那现在呢?”三年前,白老太太已经离开了。
文曼香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唇角忽然轻扯着,意味不明,“现在,你当然是我的好女儿了。”
白榆欢知道已经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抬脚就往出走。
忽地,一个水杯朝着她后背砸过来,她往右侧了侧身子,水杯顺势砸在墙壁上,她转过头来一字一顿,“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多谈了,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
自那天起,白榆欢离开了白家,再也没踏进白家的大门。
刚开始她以为她会舍不得,会怀念白家的一切,毕竟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但后来她发现她骨子凉薄无情,连丝毫不舍的情绪都没有。
好像从她知道她自己被利用的那一刻起,她跟白家所有的关系都一起被斩断了,包括十几年的感情。
出了白家门,她不再是锦衣玉食的白家小姐,每行走一步都需要花钱,可以说没有钱她寸步难行。
那天,她正在大街上踢着石头,思考着下一步该去哪里落身,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堵住了她的去路,单手抚摸着山羊须,“漂亮的姑娘,你可愿意画一副画给我。”
白榆欢正为眼前的生计苦恼,眉头紧锁着,语气不大好“不会画。”
老人也不生气,从兜里摸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诱惑性地摆在她面前,“漂亮的女孩,画画是有酬劳的哟。”
白榆欢的眼睛亮了亮,这笔钱可以说是瞌睡碰到了枕头,是目前为止最容易赚到的钱。
“画什么?”
老人故作神秘,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山羊须,一手指向从人群中穿过的一个青年男人,“就画他,你将从他身上看到的东西画出来,这里面的红色钞票都属于你的报酬。”
一张素描纸摆在了她的面前,白榆欢落座在公园的长椅上,抬头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铅笔在手里打着转。
她咬着唇,看见那个男人站在一扇斑驳的门前,指尖微微发抖,钥匙插进锁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门缓缓开启,一股发霉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屋内死一般地沉寂,只有墙上悬挂着的闹钟在空旷的房间里响动着,如同丧钟般沉重。
男人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试图寻找些什么,客厅里,沙发歪倒在一旁,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餐桌上,餐具散落一地,墙壁上悬挂着的全家福玻璃破碎,照片上的人影模糊,摔碎在地面上,每一幕都足够触目惊心。
白榆欢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铅笔,继续往下看下去,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卧室里,那里面血迹斑斑,地上大滩大滩的鲜血早已经干涸,角落里,还扔着一把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