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牛车上的女子神色慌张。
微风拂过,稻穗们都弯了腰。仿佛这香味是风的给予,而非它们本身的耕耘。
“放心,至少不是阴曹地府之类的。”男子转过身笑道。
也许是这香味熏眼,女子又落下了些许泪珠。“你知道吗?我当时还以为我死了。”她生气的把吊坠扔向他。
他接过吊坠说:“你应该要感谢黄老的,我出岛的时候,是他特意把那颗火灵芝所炼成的丹药塞给了我。”
“汶莲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好玩,我不是次次都能赶到的。”
听到这话,汶莲本不想搭理他了,不过又好奇他是如何离岛的。“你们不是有诅咒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静玄从衣内掏出一朵十二瓣的白莲。“全靠它,不过一瓣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只有一朵吗?”她伸手摸了摸白莲。
余晖照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回答。
她肘了他一下,“你运气真好,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都让你碰上了。”
看着青山薄暮,他不禁开怀大笑,但笑着,笑着,他沉默了下来。
“我师傅走了。”
“日落有时尽。”汶莲靠在他的肩膀上。
也许这是他这一世中最快乐的日子。在这一年里,他们去西南边陲观大山十万,在浩瀚漠北看黄沙滚滚,在市井里感受鸡毛蒜皮,在乡野里领略悠然南山,在……
随着最后一瓣岌岌可危,他不得不悄悄告辞。
他是见不得他人落泪的,更何况还不是他人。
又是一年春来,师傅最后的锦囊却迟迟不见踪影。
朝堂之上,老皇帝组织着最后一次的寻药之旅。这次他要亲自出海,因为他打探到了念岛的踪迹。他威胁着海岛使如若抗旨不尊,便满门抄斩。
迫于无奈海道使重新升起了帆,跟在他后面的是浩浩荡荡的船队。他百思不得其解是哪里出了纰漏,让念岛的风声走漏了。他是不可能的,汶莲更不可能。静玄?绝无可能。
尽管他在想尽办法的慢行,不过却逃避不了结果。所幸的是他与皇帝达成了友好访问的意识,不会伤害岛民的一分一毫。
阳光依旧,风声却急不可耐。
一群术士围在圣湖边,合力的打通要塞,他们如远征的部队,一眼望不到头。
“有外人来了!”
岛民起初觉得是有些高兴的,毕竟有了新的乐子,不过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群无耻的侵略者。
静玄挡在岛民身前,“你们有何贵干?”
皇撵上的老皇帝语气和色道:“听闻你们岛上有长生之法,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青牛悠悠赶来,静玄正色着说:“这长生之法不是我们不愿分享,只是我们本就闻所未闻罢了。”
老皇帝明显不悦,挥了挥衣袖,潜伏的军队全部浮出。“没有的话,就全杀了吧。”
静玄唤来黑剑,一丝戾气游走在他的心间。
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却还是顾头失尾。他愤怒至极,一口精血猛吐,黑剑挥出,血色的剑气在人群中荡开。
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顶着箭雨向老皇帝冲去,他这一剑直直刺向咽喉,却不料海道使飞身挡剑。
静玄顿时愣在了原地。
“孩子,对不起。汶莲就拜托你了。”海道使含着泪说出了最后一句。
他冷静下来,收起黑剑。他深知一个国家的力量远不是一座岛屿所能抗衡的。
他与老皇帝约定三日之后再献上长生之法。
尽管这是缓兵之计,却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海面上的船舱里,汶莲用吊坠挣脱开了父亲的捆绑。她飞速奔跑,想要告诉父亲这是他的朝中好友与皇帝一起设计的局。他们怀疑他一开始就没有吐露真言,便在暗地里收集任何有关的线索,甚至李府上下的所有仆从都是他们的眼线,可谓精心布局良久。
当她跑上甲板时便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从别人的口中她得知静玄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次日她跑上了念山,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他为什么。
他静静的望着她说:“当初你们是被这黑剑带到岛上来的。师傅也是死在黑剑下的,就是那日攻击你们的冰蚕,师傅还是不敢拿上念岛的安全去赌的。然后是你的父亲,当时的我杀红了眼,你的父亲帮那老皇帝挡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