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清楚,这样下去非但找不回其他人,我俩也得把命留在这儿。听小人一句劝,咱们回去罢。我们走了没几日,抓紧些赶路,靠着戈壁上的沙棘、沙枣也能勉强解渴果腹,坚持回到大庆关应当不难。”
明景宸不说同意与否,只用黑亮的眸子看他,“那窦玉呢?你连窦玉也不管了?”
邹大颓唐地摸了把拉碴的短须,道:“这种情况下谁都管不了谁,只能求老天爷对他们高抬贵手了。”
这几日,明景宸听窦玉提起过,邹大这人早年间遭了难,镖局倒了后他就落草为寇,在绿林中摸爬滚打了好些年。明景宸过去也曾接触过许多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绿林好汉,旁的不说,这帮人信奉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江湖道义,最是重情重义。
可他在邹大身上虽然看到了很重的江湖习气,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得此人身上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明景宸整了整衣衫,朝方才自己测算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我不会回去,除非见到高炎定的人或是……尸体……”
明景宸越走越远,石头房子被他甩在身后变得小如鸽卵直到消失不见,而他始终没有回头。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论邹大当初是自愿还是被迫跟随他们来到戈壁,既然他不想继续前行,那便分道扬镳罢。
有一件事,当初明景宸没有对窦玉他们说实话。
实际上,他曾经去过戎黎王庭,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那时他还被所有人尊称为宸王……
所以他并非真的对戈壁沙漠一无所知。
根据记忆,离这儿约莫两天的脚程有一处水源,那儿时有牧民经过饮马休憩,只要到了那里就能补充物资,如果运气好,兴许能找到走散的人。
明景宸从清晨一直走到下午未时,才找到昨夜他们扎营的地方。
一场沙暴将他们生火造饭、搭建帐篷的痕迹清除得一干二净,若不是他记得一旁黑褐色的粗壮老树桩,险先没认出这块地儿来。
先前虽然没报太大希望,但当真的没见到潘吉他们的人影时,失望的阴霾就盘旋在他头顶。
明景宸无甚表情的脸上布满风霜尘土,让他姣好昳丽的耀眼容颜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然而即便是掉进泥淖里的珍宝也改变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