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功绩、实惠全部乖乖让给旁人的“大善人”。
要么他将所有负面情绪藏得太深,要么就是他留有后手。
到了今天,在听到方才高炎定说的那番话,明景宸才敢肯定当初的情况一定是后者了。
高炎定对荆南的一切能做到那般洒脱地说放手就放手,放任旁人来摘桃子,没有别的原因,一切不过是他和那位从帝京来的曲大人合唱的一出戏罢了,为的是掩人耳目,欺骗包括天授帝在内的所有人。
那位曲大人实际上是高炎定的人,他接手荆南的成果,与高炎定继续把持荆南没有分别,反而能很好地迷惑世人,掩盖高炎定将手伸向南地的事实。
只要遮掩得好,将来的某个时刻,荆南还能出其不意地成为高炎定南下的跳板,将天下人一军。
真是玩得一手好计谋!
真正是狼子野心!所图甚大!
明景宸极力保持冷静,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心底的惊涛骇浪暂时平息下去,他撩起眼皮,眸子黑白分明,有着洞若观火的睿智和透彻,可他仍明知故问:“所以你是去湄州?”
高炎定眉峰一挑,并未对他隐瞒,“没错。”
明景宸知道,对方这一去,就不会再重蹈之前的覆辙,等高炎定下次归来的时候,恐怕不仅是荆南,甚至整个湄州都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北地的这只猛虎终于将他尖利的爪牙伸向了大江对岸。
单单一州之地也根本无法填满这只猛虎的欲壑。
明景宸从未有一刻像今日这般深切地感受到高炎定对天下势在必得的野心。
脑海中嗡鸣不断,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打上桓朝明氏烙印的灵魂震颤不止。
他要如何阻止高炎定的逆行?
五十年前,他能替兕奴除去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六王,换取一个江山永固的可能,那么五十年后,他还能为桓朝、为兕奴除去一个像高炎定这样的乱臣贼子吗?
明景宸瞧着自己的手,心中没有答案。
“景沉?”高炎定眼底藏着深深的担忧,他很清楚方才寥寥几句话,明景宸一定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对方会站在他这一边么?实际上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但又隐隐期待,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试探。
明景宸忽然飞快地瞧了他一眼,像秋露从花叶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