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点歪了,楚容宣在这方面忽然长出了脑子。看似为灵均和楚余霁之间的事着想,口口声声说相信兄长的人品,其实却不着痕迹地诋毁了一把楚余霁。
灵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于袖下的两个瓷瓶,良久才开口道。
“无论用不用生子丹,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今日我累了,不想再说起此事。”
“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灵均拂开楚容宣的手,后退了一步,清凌凌的眸底映照出面前之人的影子。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楚容宣莫名觉得灵均已洞悉了一切,自己一切阴暗的心思都无处遁形。他的手也不由僵在了原地,没有再迎上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灵均说道,“今日之事,仅有你、我,还有明远长老知道便好。哪怕是你兄长回来,也不必告知。”
“主人,今天的药。”
“嗯。”灵均接过,一饮而尽。
今天怎么会这么乖
十一愣愣地把空碗拿回来,这就结束了?他还以为又要费一番劲。影卫首领的袖子里,可是备了好几种糕点和蜜饯呢。
但今天主人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平日里灵动清浅的眼瞳现在空洞一片,纤长的手指有些机械性地摩挲着桌上的公文——整整半个时辰过去,这一沓公文依旧停留在那一页。
联想到灵均刚回来时有些迟缓的反应和凌乱的发丝,十一不由担忧地想,是不是二长老说了让主人为难的话,导致那么久过去他仍然魂不守舍。
这当然是一个原因。十一当然不会想到,那凌乱的发丝还是有个和他怀揣同样心思的人与灵均拉扯了一番所造成的结果。
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哪能贸然问灵均二长老究竟说了什么。
“主人。”
“嗯?”这次灵均终于有了些反应。
“那我先把空碗端下去了?”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废话。
灵均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口中的苦涩,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你下去吧。”虽然回了神,但灵均显然不想多说什么,“今晚你就不需要值夜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十一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轻轻带上了门。
夜凉如水。灵均望着桌面的公文,少有地生出了些倦怠。
他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揉着额角,缓解着有些胀痛的头。明明今日就出去了一趟,吃了块糕点、聊了聊天,但却好像比处理了一天的公文还累。
灵均知道,那是因为他的心乱了——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在这十年间做的事情是否有意义。
他独守空房十年,想等楚余霁回头,等来的却是有关那人的一件又一件风流韵事。他尽心尽力地处理好城主府的每一项事务,让楚余霁无后顾之忧,却被指摘没能替楚余霁开枝散叶。
说不定他们还在背后说他善妒呢,灵均自嘲一笑。毕竟,他可是占着这个位置十年,十年无所出,却也未给楚余霁的房中添新人,也难怪那些人塞人都要绕开他。
还有他尊敬的长辈、视如亲弟的小叔,一个想让他服下生子丹,一个又想阻止他这么做。
但无论是哪一个,对他来说,其实都没任何区别。他们从未问过他的意见,也从未给过他其他选择,只想让他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灵均打开桌子下摆放着的箱奁,垂着眼眸看着最里面摆放着的两个小瓶子。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这次我想自己选。”
但想到楚容宣白日里所说的话,灵均咬着唇,终是做不出决断。
“他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风中。
被很多人惦记着的楚余霁正半倚在飞舟的栏杆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的虚空。
还有两日便要回到北域天关了,他默默计算着时间。
“瞧你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近乡情怯了?”
红影一闪,他的身边便多了个人,正是前些日子与他共传绯闻的女主角——灵焰谷的大小姐唐焰焰。
人如其名。唐焰焰目光灵动,一袭织锦红裙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盛开的红莲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刚才的打趣之语便出自她口。
“可能吧。”
楚余霁面容冷峻、骨相立体,锋利的眉毛之下是如寒星般的双眸。他身穿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仿佛要与这如墨的夜色融为一体。尽管他拥有极具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