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双袖滔滔滚滚,轰隆隆生出弥天大风,仿佛层层叠叠的浪潮扑向白衣和紫衣。
两位惊为天人的绝美女子宛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遽然被波涛汹涌的巨浪卷翻。
大袖遮天,犹如天神下凡的老儒不再与两人缠斗,身形飘忽如烟如雾,若寒风猛窜入屋,长掠向白云。
白云搀扶着木屋墙根艰难站起,可那褒衣老儒眨眼间便掠到了眼前。
气机之盛,未见其掌先闻掌风,白云无力地倚着木墙,发髻凌散乱舞,好似一杆随风飘摇的芦苇,这气机浑然的一掌与他相隔咫尺,他甚至已经能清晰看见那杂乱无序的掌纹,若是被拍中头颅必死无疑。
掌风染眉,一只油光闪闪的手伸出,轻而易举地掐住老儒的手腕。
霎时,老儒全身上下似被无形藤蔓缠绕,悬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本来呢我是不打算掺合这趟浑水的,你说你砸了我的菜圃也就罢了,可还想拆了我的木屋,这怎么说得通啊老儒生?你得帮我把菜圃重新搭好。”扎起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说起这句话时,玩味颇为浓厚。
中年男子又不慌不忙地扭头,瞅了眼身后呆若木鸡的少年道:“小子,你看够了没有?没见过绝世高手出招?还是真的被吓傻了?还不赶紧滚开,等回伤着了你老子可不管。”
白云的胸口如被巨石压住出不了声,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露出大半个光秃秃额头的中年男人,翻了下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以为老子想救你,是这臭儒生想拆了我家屋子,为了搭这间木屋我可是花了好长一段日子,取的都是云梦泽中最上等最结实的木材,可要是让这老儒添上一掌十有八九是成残屋败瓦了,这么一来不就白折腾了?我可舍不得,再说了占你小子这么多天便宜,说是说用盐巴换来的买卖,可傻子才信,这要是传了出去说我拿盐巴骗吃骗喝,我这张老脸能搁哪去,还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头塞进去,我这人向来有一说一是非分明,这老儒生想拆我家房子,没门!顺手来还个人情,一举两得。”
中年男人又犯起了话痨的毛病,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可少年却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新吸入体内的内力十足那脱缰野马,在全身经脉和气海中狂奔不息,筋疲力尽的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任由体内翻江倒海,失去了意识。
“敢问阁下是谁?”让无形气机给牢牢束缚的老儒生沉声问道。
“老子是谁?说出来怕吓着你!”
扎起丸子发髻的男子不顾一屑,摸了把光秃秃的额头道。
“哼!少和老夫绕弯子,你我都是为了冰魂魄而来的同路人,又何必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罢老儒驱动内力,想要挣脱这些缠绕周身的无形绳索。
中年男人呸了一声:“自己一身毛,说别人是妖怪。”
“我才不与你们这些开口闭口圣人贤士,心里头却邋遢得不堪入目的臭儒生一路,怎么?想下来?好!那你就下来吧!”中年男子忽地松开了手。
如绳子捆绕儒生的无数的气机瞬间消弭。
老儒生冷哼一声,在落下的瞬间身手脚舒展,出其不意地踢向飞扬跋扈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只是轻蔑一笑,形似一片飘忽的落叶,压根没有去避开那一脚的想法,在电光一瞬贴紧老儒,随即双掌齐推,准确无误地拍中老儒双肩,老儒整个人瞬间被弹开,乌黑的浓血涌喉喷出。
“你到底是谁?”老儒生抹去嘴边的淤血,目光灼人。
中年男子停顿了片刻,微微收敛神色说道:“我只是这山中粗鄙野夫,你为何要刨根问底呢?”
“哼,山村野夫竟有这等实力,你真当老夫是三岁小儿不成?你若真是山村野夫,又为何要插手阻挠老夫取冰魂魄?”老儒生说道。
“难道这世上还有只许儒生以武犯禁,不许山村野夫行侠仗义的道理?”中年男人的话里总爱带着刺,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倒变本加厉。
老书童目光如炬,冷冷地说道:“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那位形色古怪扎起一束丸子发髻,曾叫整座江湖为之一颤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怒火中烧的老儒不再管后背滴血的伤口,脚下发力一蹬,泥地顷刻被踩出一个深坑,随即腾空而起,脚下如履烽火,衣袖大开大合,宛如一道若有若无的厉影。
月色稀稀疏疏若水银倒泄,老儒宽袖之中生出银皑皑的剑光。
中年男人目光闪烁,手指握爪吸起一根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