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花白涟漪,紧接着浪花起伏,犹如惊涛拍岸的海波急浪。
异象横生,如天降刀镰把湖水从中间割开,偌大的湖面竟然硬生生地分作了两半,一条封尘数百年的赤金楼梯浮出湖面。
两人对视了一眼,霎时心中了然,五行大阵已破,但这条由数万斤黄金锻造的楼梯直通湖底,看起来并不像是离开地宫的出口,可星辰变幻的地宫中再无其他出口,两人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赤金楼梯。
踏上楼梯,每走出一步,脚下的那级楼梯便亮起粼粼金光,也不知这条楼梯一共有多少级,白云只隐约记得金光闪了两百多次,心底不禁地生出疑惑,锻造这样一条楼梯得要多少银子啊?
走落湖底,两旁湖水如同刀切白玉,却又盈满不溢,这座帝陵暗藏的玄机着实叫人咋舌。
金梯的末端出现了一道朱漆大门,当两人走到门前时,大门咯吱咯吱地自行打开。
大门里边又是一片漆黑,两人走进大门以后,各自祭出武器,借着光芒观察四周,亦警惕地防范着彼此。
光芒下,白云看见墙边有一灯架,上边有一盏尘埃满布的油灯,白云吹去灰沉,将神荼凑近,这是一盏雕工精细的翡翠灯盏,虽结满蛛网,但灯芯和灯油却像是刚刚才换上一般充足,白云想将这盏油灯点燃,可尝试数次都徒劳无功。
这时,黑衣女子走了过来,瞥了一眼白云说道:“这种油灯用明火是点不燃的。”
白云听见了这世上最大的荒唐,收起火折子质疑道:“这世上还有用火点不着的灯油?”
黑衣女子白了一眼少年:“榆木疙瘩不开窍。”
“那位大宋太祖死了至少有好几百年了,你也不想想哪种灯油能保存这么久?”黑衣女子又吐出两个字:“呆子。”
“哪种?”白云没有去理会黑衣给他起的诨名。
“东海有大鱼,名曰鲸,其身上的脂肪可当做灯油所用,通过秘制加工后能存数百年不化。”黑衣女子头头是道地回答。
“那要如何才能将其点着?”白云又问道。
黑衣女子没有答话,细步走近翡翠灯盏,从腰间取下一裁制精巧的牛皮水囊,打开盖子后,往灯盏中倒了些许。
白云甚是不解,便说道:“如此一来更点不着了。”
黑衣女子依旧不言不语,取出火折子凑到灯盏前,火光顿时熠耀而生。
数十盏外相一致的翡翠灯盏同时亮起,整座地宫灯火辉煌。
一张足足有二十丈长两丈宽的桌子从地宫的入口,一路平摆到地宫的尽头,桌子乃沉香木所造,矜贵非凡,桌上摆放着数百只金银碟碗,一些碗碟里还残留着早已风化的汤羹残渣。
让人毛骨悚然横出冷汗的是桌前的宾客,桌子的两边坐满了只剩下衣服包裹的骨骸,裹着尸骨残骸的衣物虽经过数百年的岁月,早已是风化模糊,但从条纹和形状隐约能看出是类似于官服的衣物。
白云估摸着一算,桌子两边一共坐着一百零八副骨骸,顺着桌子深入地宫,发现每副尸骸身上的服饰都形式不一,坐于沉香木桌左边以甲胃服饰居多,右边的骨骸则宽衣博带,胸绣龟鹤。
每相隔十步,便有一副提枪佩剑的厚重铠甲伫立拱卫,而铠甲内的人也早早就化作了白皑皑的骨头。
行进间,白云不知踩中了什么,踉跄地向前跌出,肩头不经意撞上伫立的铠甲,整副铠甲哗哗倒下七零八乱,白花花的骨骸也从甲胃中倒露了出来。
“你可莫要触发了什么机关,否则你我都要死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帝陵中。“黑衣女子的目光在地宫内神游,淡淡地说道。
“这些白骨都是宋朝的官员?”白云问道。
“不错,这些殉葬的白骨都是大宋的文臣武将,又或者是开国功臣!”黑衣女子加快了步伐走向沉香木桌的前方。
白云听后如入魔怔,那大宋开国皇帝竟然如此残暴?将那帮替他开拓疆土打下天下的臣子通通拉来殉葬。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残忍?”黑衣女子的语气格外平静。
白云不予回答,只是默默地从如林白骨旁走过。
黑衣女子呵呵一笑:“自古无情是帝王,他不杀这帮臣子,又怎能在九泉之下安心地长眠?可惜呀,他生前万般惦记的江山终究还是逃不过万象更迭的宿命,想想真是可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