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慧平老僧又问道:“童青瑶,你为何这般笃定那黑衣人是天龙会之人?”
凤眸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了眼爬升的月色目光隐隐跳动,手悄悄的按在腰间的长剑上,答道:“那个黑衣人在与我交手时不巧露出了腕间的天字刺青,刺青之态与那名髻霞弟子腰间的牛皮水囊雷同一律,皆为天龙会教众之间的暗记,二十年前正邪一战后天龙会元气大伤,沦为江湖过街老鼠,若那黑衣人不是天龙会的人,试问又为何要刺下这等刺青,难不成还真有闲来无事往自个身上抹泥巴的人?”
灰衣老僧听过即止,又面向白云问道:“你当真看见童青瑶与慧聪在佛林中密谈?”
白云点头道:“不错,在佛林中密谈的是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龙会黑衣人,纯属胡编乱造血口喷人,望主持明鉴。”
灰衣老僧点了点头,脸上依旧静若止水,继续问道:“那你听到了什么?”
白云先是一愣,但慧平老僧宛如流光溢彩的双眸看着自己,老僧虽面无表情平静如水,却掩盖不住他眉宇间那股慈善祥和。
手执一柄裹布木剑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慧聪大师和青玄剑派大弟子童青瑶勾结天龙会,将会在今夜子时对各派弟子下死手,谋夺木如寺主持之位。”
此言一出,一众旁观的正派弟子面面相窥,又见那提木剑的髻霞弟子神情极为凝重,不像是在歪言狡辩,一众正派弟子不禁纳闷了起来,一位是青玄剑派的大弟子,另一位是髻霞山上温良醇厚的小师弟,到底是谁在撒谎?
灰衣老僧听了白云的辩解后,神色如常并无多大变化,两只灰袖自然下垂,对一众正派弟子说道:“勾结天龙会一事事关重大,既然在这里辨不出真假,诸位不妨在木如寺多等上几日,等那封天龙会密信一到,自当真相大白。”
各派弟子纷纷表示赞同,勾结天龙会一事非同小可,天龙会行事素来阴险毒辣,且不说此次木如寺之会的背后是否与天龙会有所牵涉,单凭正派中潜藏有天龙会的奸细内应,就断不可贸然行动,万一稍有差池掉入天龙会布下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阿弥陀佛,贫僧会让寺中弟子加紧巡逻,封山严守,绝不让半点消息不胫而走,还请诸位耐心在寺中等候,待证据一到势必还无辜者一个清白。”惠平僧人又补充道。
童青瑶神色峻冷,呵呵笑道:“这位木如寺奸细到底有何来头?竟然连木如寺主持都甘愿放下佛陀身段出手包庇。”
“阿弥陀佛,贫僧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何来包庇一说?”灰袖下慧平老僧拨弄着手中的佛珠,目光投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慧聪僧人,目光荡起不明不白的涟漪。
“也罢,那就一切听从主持安排。”凤眸男子眼角上扬,朗月当空正值子时,轻声喃喃道:“反正你们也等不到真相大白那天。”
空寂的月光洒落木如山,成片树林涛海化若流云。
“啊!”一声惨叫在人潮中乍然传开。
寻声望去,陈静被一柄长剑从后背贯穿胸脯,尔后长剑陡然拔出,陈静如同一株枯莲倒在了血泊中,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柄利刃凌厉抹过陈成的脖子,霎时间血流飞溅,陈成双目呆滞双手捂住脖子,一息后噗通倒地。
与此同时,入林成片的黑衣人从万佛坪四面八方闪出。
众人如梦初醒,天龙会动手了?
万佛坪上杀声震天,一时间刀光剑影,各派弟子与黑衣人厮杀作一团,可参与本次木如寺之会的青玄剑派的弟子非但不共御外敌,还反倒过来屠缪正派弟子,当下便偷袭得手伤了数名拂雪山庄弟子。
亲眼目睹了陈成和陈静倒在血泊中的一幕,白云双目赤红。
混战之中,白云却是看清了袭杀两人的凶手,竟是两名青玄剑派弟子。
剑影夺目,一黑衣人不知何时落在白云身后,挥剑刺向白云后背,白云血脉廓张,双眸间的缕缕血丝尽数可见,怒极之下猛地回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将裹布木剑送入黑衣人的胸口,白布染血脱落,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后断绝了气息。
趁着各派弟子銮战正酣无暇四顾,凤眸男子的双眼眯成一线,手里的利剑隐隐颤动杀机流溢,步步走近枯瘦如柴的灰衣老僧,慧平僧人。
慧平主持注意到正朝着自己走近的青衫凤眸男子,分明是感受到男子身上的蓬勃杀机,却神态自若不动如山。
凤眸男子走近,长剑无声出鞘,一直跟在老僧左右的年轻和尚,此刻目光坚定地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