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了。
“我就带了两套衣服,昨天那套被雨淋了。”齐元霜理直气壮。
现在不像了。
陈方旬:“……”
他对这种随意到格外松弛的人,很难给出评价,毕竟他会规划每一天,如果像齐元霜这么做,他不出一分钟必然会焦虑。
齐元霜将听陈方旬安排这一句话贯彻到底,陈方旬带他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到目的地就拿手机出来拍照,偶尔对着镜头比个耶,示意齐元霜到此一游。
陈方旬就跟树桩子似的站在旁边当个合格地陪,全程干巴巴介绍景点,顺带加点以前听过的传闻。
齐元霜听了一耳朵,越听越觉得很熟悉:“怎么那么像网上的介绍?”
语句格式都特别像,就差是个ai语音了。
陈方旬没接话,不动声色问他要不要去下个地方。齐元霜完全不觉得他转话题有什么问题,是个很听话且让人安心的游客,导游说换地方就跟着走。
快到中午时,齐元霜问陈方旬有没有卖螺虾糕的摊子。
螺虾糕是蹊水本地的小吃,拿海螺肉和虾混在加了白萝卜丝的面糊里,放进油锅油炸。齐元霜对这个印象很深,因为陈方旬和他说螺虾糕的时候,都在饭点,饿到头晕眼花,还要听陈方旬介绍螺虾糕。
说得再干巴都能听饿。
别的可以记不住,螺虾糕记得很牢。
这条在陈方旬的行程清单里,他特意问了王志城,找了家在镇上专门做螺虾糕的老店,暂时还没被网红打卡过。
陈方旬带着齐元霜去买螺虾糕,刚到店铺门口,蹊水的天又变了,早上晴日转瞬开始阴沉刮风,落下雨来。
“阿婆,一个螺虾糕。”做螺虾糕的阿婆有点耳背,还听不懂普通话,陈方旬换了方言,特意提高音量。他转过头问齐元霜:“你要加料吗?”
齐元霜摇摇头,盯着有些油腻的价格表。
螺虾糕油多,陈方旬昨晚那一顿酒席吃完,之后几天要猛跑健身房才能消耗掉,今天自然不会碰。
他将出炉的螺虾糕递给齐元霜,低声提醒一句:“小心烫。”
齐元霜道了声谢,和他站在屋檐下,慢悠悠啃那块螺虾糕。
车就停在巷口,陈方旬等齐元霜把那块糕啃完,才带他往下个地方走。
两个人今天几乎快把整个蹊水跑遍,只不过除了早上那点晴日,下午雨就没停过。好在只是细雨,并不影响出行。
黄昏时,陈方旬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问齐元霜晚上想吃什么。
“酒店附近觅食?”齐元霜拎着那把从徐慧家拿来的伞,撑开伞后往陈方旬的方向倾了倾:“我请客,感谢陈导游今天带我游蹊水。”
“也行。”陈方旬和客服似的,“五星好评吗?”
“那必须五星,有灯爆灯了。”齐元霜戏谑道,准备带陈方旬去吃他今天搜到的店。
然而身旁的人脚步却逐渐慢下来,他低着头掐掉楼万霄的电话,问道:“怎么突然停下了,踩水坑了?”
问完他却没听见陈方旬的回答,齐元霜抬眼看向陈方旬,却在那张脸上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冷峻神色。
他的面容紧绷,眉宇间是清晰的阴沉,视线落在不远处。
云层深处传来闷雷,雷声沉重带着暗色的天往下压。
齐元霜顺着陈方旬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率先进入视野内的是一柄黑色的伞。
黑色的伞面缓缓上移,露出伞下持伞的人。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面色有些苍白,一双狐狸眼含笑看向陈方旬。
远处街边,一辆黑色库里南缓缓停下,在雷声中降下了车窗。
沈敬玄打着伞,在闷雷滚落之前,温和开口:“方旬,好久不见。”
黑色库里南内,司机看向车内镜,低声问道:“谢总,要去接沈总吗?”
谢逐青沉默地看向车窗外那三人,握紧了手机,良久后,他才对司机道:“不必。”
潮热的雨水混合雷声穿透厚重的云层,陈方旬望着沈敬玄仍旧苍白的脸色,于默然中开口:“沈总。”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甚至连生活里都很难听见沈敬玄的名字。
上一次在谢逐青办公室内听见沈敬玄乘坐飞机失事时,他以为自己不再会有与沈敬玄再次相见的场景。
却没想到他们会在三年后的今日,“已故”的沈敬玄在一个他本不应该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