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
冰冷的眼泪沾湿了宁素的脸庞,他想不到它竟然会流那么多。他抱紧男人,钻到他怀里,和他贴在一起被风雪淹没。
他几乎以为他们都要死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不知道他背着昏迷不醒的丈夫在雪山中走了多久,不知道他们怎么度过的这一晚。
等陆凌风被人找到,运往山下医院的时候,宁素身上的衣服都被划破了,浑身冻得僵硬,双腿站也站不起来。但他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依旧背着陆凌风在雪中挪动。
医生、警察、车辆纷纷涌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雪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 回国
第一个来的人是孟非桐,孟非桐直接进了病房。
陆凌风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医生问是从什么时候断药的,没有人能答得上来。医生问最近有过非常频繁的性生活吗?孟非桐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宁素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自从海城回来后,这一两个月,他和陆凌风在一起的时间比这十几年的相处还长。几乎是每天晚上,男人都抱着他入睡,都会要他。
他沉溺在男人给的甜蜜里,他们感情一点点升温。他本以为他即将得到他了,他们来到雪山,体验到了信息素的感觉,他对alpha的世界触手可及,他可以穿越一切障碍摸到他的alpha。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摔得那样痛,噼里啪啦从甜蜜的巅峰摔下地来。
这一两个月,都不过是做梦罢了。
孟非桐欲过去骂他,被后面跟着的傅西骁拦住了。看宁素失魂落魄已然崩溃的模样,傅西骁觉得问他也没什么用了。
孟非桐质问医生:“为什么还醒不过来呢?你们有没有给他打信息素的药剂。”
操着英文的外国医生给他解释了一堆专业名词,她也听不懂,在走廊发火:“我就问怎么让他清醒!”
医生无奈地道:“需要oga信息素的安抚,实质的安抚。他戒药太久了,药剂已经没有办法治疗他。”
所有人鸦雀无声,陆凌风没有oga伴侣,而这种事除非至亲至爱之人才能做。
孟非桐道:“我来。”
傅西骁蹙眉:“这合适吗?陆凌风已经结婚了,他有自己的伴侣。”
孟非桐冷笑地看着宁素:“他的伴侣有用吗?如果他的beta伴侣有用的话,他还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痛晕在雪地里没人管吗?”
“那也轮不到你啊。”
孟非桐道:“那是谁?宁臻吗?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想看着凌风死吗?”
正在两人要吵起来的时候,陆凌风似乎在里面已经醒了。孟非桐、傅西骁连忙又进了病房。
那扇白色的门关上。
宁素忽然很害怕,他开始恐惧那个白色的房间。他还穿着登山的那件破衣服,浑身狼狈肮脏,好像还在山里绝望崩溃地背着陆凌风爬。有救护人员给他披了条毯子,他就揪着那条毯子坐上了车,来到了医院,哪里都没去,就坐在了陆凌风病房外的走廊里。
陆凌风拒绝了孟非桐的请求,孟非桐怎么和他讲都不行。女孩风一般地出来,看到宁素一股由来已久的悲愤猛地涌了出来。
女孩弯下腰,盯着宁素的眼睛:“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会害了他。你听不懂吗?大学的时候我警告过你吧,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大四最后一年毕业典礼,你们在后台,他晕过去一次,你以为没人发现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你到底想把他害成什么样!”
孟非桐被傅西骁搂着腰拉了出去,塞进电梯里。然而女孩的诅咒和振聋发聩的悲愤,仍然如利剑一般刺向他的心脏。
大四最后一年,夏天的毕业典礼,孟非桐出现在槐荫路公寓后的几天,他渐渐地疏远了陆凌风。本来他觉得结束了,海城的夏天像梦一样,那个有着神社、台风天、冲浪滑板的夏天,短促又热烈,足够他回味良久。
然而他的疏远,换来的却是自己被alpha在教室门前堵上了。全年级的人看着陆凌风站在他们异校的教室外面等他,男人有点不耐烦,当着他同学的面道:“球鞋在你这。”
“哦。”
他猛地回想起来,两人从海城回来,在海边冲浪差点回不来,鞋子都湿了。是陆凌风和他交换了鞋子才回家的。
这种私密的事当着同学的面讲出来,何况陆凌风有很多球鞋,干嘛还要这一双。他从宿舍给男人拿来,已经是傍晚黄昏。陆凌风回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