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刀,这样的东西,官府是不会完全的禁掉的。
姜晗头皮发麻了,她当时为什么要送那把刀给他。
姜晗不用宗钦再说,直接上了三炷香,又给东西两侧的十八罗汉们,又上了一回。
心里默默祈祷。
宗钦见她虔诚,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笑道:“焰焰戈霜动,耿耿剑虹浮。”姜晖是个难得的将星,他不适合科考,也不适合武举。
他是个天生的将才,合该为他所用,助他成就霸业。
姜晗不解的望向宗钦,他眼眸深沉,不见底。
“你哥哥,是个天生的将星。”宗钦的心情不错,他实在爱重姜晖。
连带着他的妹妹姜氏,这般表里不一,他都忍了。
姜晗眉眼弯弯,清澈的眼里是轻易可见的欢喜。
“出来吧。”宗钦伸手,姜晗极有眼色的将手伸过去,跟着宗钦的步伐往后边的禅院走。
皇家寺院参天的古树,随处可见,树冠如盖,浓荫蔽日。
姜晗心想,这是挖了多少的树搬到这里来。
节俭跟这里是一点也不沾边的。
禅院也很‘简朴’,用的是檀木,一入门,里面的蒲团整齐的摆着两个,一前一后的。
宗钦在前面的蒲团盘腿坐下,姜晗在后边的蒲团紧跟着盘腿坐下。
宗钦不说话,姜晗也不好四处乱瞟,只假装闭着眼睛,跟着他一起静坐。
杨彦退在门外,垂首,看着地板,陛下今日的心情极好。
原因未知。
姜婉仪,看着好似真的要起势了,比之沈惠妃,陛下似乎更加的喜欢姜婉仪了。
又想起,最近,沈首辅跟陛下,有过相争,陛下主战,沈首辅主和。
沈首辅觉得偏远蛮夷之地,争来也无用,即便占了,也是荒废,还不如将这军费省下发展其他。
沈惠妃被罚,也不知是不是跟这事有关。
杨彦不敢妄言,只敢在自己的脑子里瞎想,只要不说出来,那就是不存在,若是说了,再是秘密,也迟早有天会被陛下知道。
姜婉仪年轻,有姿色跟姜晖,也许某一天,她必然要站在沈惠妃前头去。
琢磨了再琢磨,杨彦觉得自己还是要更加的小心伺候陛下。
陛下御极越久,心思越发深不可测。
坐了半个时辰,宗钦终于起身了,姜晗腿有点麻,想叫清菊进来扶她,宗钦一手拽起姜晗,扶着她站好。
“你往日拜佛不静坐?”京城里拜佛的女人数不胜数,家里修建佛堂的人,也不胜枚举。
姜晗摇头,手悄悄地揉着自己的腿,她从来就是拜佛的那一刻,是在蒲团上的,其余的时候,她是不会坐在蒲团上的。
“臣妾没有过。”如实告诉宗钦。
宗钦借力给姜晗,让她稍微靠着自己的手臂,缓和一下。
“你家没有佛堂?”
“没有。”祖母说,求佛不如求己,姜晖偷偷消失之后,祖母跟娘才去真的拜佛。
以前她们都是去寺院游玩。
并不真的拜佛。
“你家倒是特殊。”宗钦觉得姜家倒是有些不一样,京中不建佛堂的人家,几乎没有。
姜晗蹙眉,下意识的偷偷瞄了一眼宗钦,见他神色无异,解释道:“祖母跟娘说,尽人事听天命,佛祖菩萨太忙,世间事太多,忙不过来。”
这是祖母的原话。
宗钦的视线停在姜晗的脸上,注视着她的眼睛,片刻移开。
“你祖母倒是活得通透。”佛祖菩萨若是有灵,世上怎会还有那般多的苦楚。
“好了?”
姜晗松开宗钦的手,“好多了,谢谢皇上。”宗钦今日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袖口缠绵又艳丽的花纹,实在不适合到寺院这样的地方来。
宗钦带着姜晗在寺院里漫步,看着一棵跟寺院里参天大树格格不入的海棠树树道:“那是朕种的。”
姜晗看过去,粉白色的海棠花繁茂,孤独的伫立在一群大树之间。
“皇上小时候种的?”姜晗问。
世人皆知,宗钦年幼,身体不好,曾在皇家寺院住过好几年,直到身体好全,才重新回到皇宫。
“是。”那个时候,他从山脚下的百姓那里买来的,一株小小的树,如今这般高大了。
姜晗伸手去碰低矮的枝桠,掰了一枝,“送您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