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一口,如火炭入喉,痛苦难耐。
阿亮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死命撒开四蹄朝火海外冲去,有着铁锅作为盾牌在身前抵挡着,它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把那些拦在路中的干粽一个个撞得四散翻滚。
没过多久,火海中破开一道口子,阿亮浑身冒烟冲了出来,等离得稍远点,再也忍受不住的阿亮就地翻滚起来,压碾着身上的火苗。
曹满抱着生铁大锅从驴背上掉落在地,“哐镗”几声,大锅滚到了一边,曹满不服输的翻到了另一边,大锅滚一圈曹满翻一圈,一人一锅像较劲似的一个不让一个。
最后还是生铁大锅占了上风,转着陀螺在地上打圈,曹满不敌败下阵来。
哼哧几下,曹满半坐在地,摸摸头发,糊了不少,还带着焦臭的味道,再看看自己撸起袖子的手膀,靠!毛都快烧秃了。
以往两条手臂汗毛昌盛,一根根又黑又粗,好似一片小蚯蚓趴在膀子上,现在枯萎凋谢,没了蚯蚓,剩下了草根,贫瘠荒凉......
“糟了,我的大眉......”曹满慌张的用手摸向秃眉,转而长出一口气,秃眉还在,短毛挺扎手,看来毛短点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比长毛耐烧。
白担心一场,曹满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火海,火势真够威猛的,烈焰升空火浪翻腾,隔得稍近点都能感到可怕的高温,烘得全身发烫皮肤刺疼。
被烧成了火球的干粽们徘徊在火海中,没有了之前凶煞的气势,有的只是呆滞的踌躇,就像被禁锢在了火海中一样,凄凉无助。
伴随着一声声的炸响,干粽们一个个化为火油碎裂在地,黑烟翻滚,更加助长了火焰的喧嚣。
有着这片火海的阻挡,曹满暂时放下了心,擦擦熏黑的脸蛋,他忍着身上的酸疼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阿亮,这货依旧在地上滚个不停,一边滚着还带着猪哼哼之声。
“亮子,没事吧?”曹满疾步上前,关心的问道。
“哼哼哼......”
“亮子......”
“哼哼......”
曹满......
“死驴,哼哼舒服了是吧?没事给老子滚起来!”大吼一声,阿亮总算不哼哼了,驴头抬起看了一眼曹满,白眼仁中带着埋怨之色。
臭耗子,哥驴滚碍着你啥事了?没见哥滚得正舒坦吗?
曹满心里又好笑又好气,真是头糙驴,皮糙肉糙骨头糙,被火烧得浑身冒烟都没事,转眼就驴滚蹭痒痒了起来。
滚吧,滚够了也就踏实了。
曹满摇摇头,懒得理会翻眼吐舌正销魂着的糙驴,转身把掉落在地的大锅捡了起来。
不愧是老龙寨的传家宝,几番折腾连道缺口都没有,依旧厚实坚硬,乃锅中之霸,锅爷们!
“啧啧,好锅,真是口好锅!”赞叹一声,曹满把大锅又背在了身上。
趁着火势未灭,曹满检查了一下装备,武装带上有枪有弹药等物品,其他东西.....
曹满折返到阿亮身旁,伸手把挂在驴脖上的背包取了下来,满心期待的往里一瞅,眼泪好悬没落下来。
记得那会儿大包还鼓鼓囊囊,啥东西都有,现在几乎清洁溜溜、空空如也,唯一剩下的那瓶洋酒,还碎成了玻璃渣,酒水溢出,淋湿了包底,也淋湿了曹满受伤的心。
抖了抖了背包,玻璃渣掉落一地,酒水稀稀拉拉的流个不停曹满觉得挺可惜,用手捧了点,放在嘴边吸溜一声,尝个鲜。
阿亮驴眼一翻,我说够了耗子,有你这么寒碜的吗?馋嘴馋到这个份上,就不怕吞了玻璃渣割嘴吗?
曹满呸了一声,懂球!这可是洋酒,不喝浪费。牲口就是牲口,酒虫的世界你不懂!
吸溜,又是一口。
“噗......”
阿亮吐着舌头飙白沫,球的酒虫,锅盖而已,谁稀罕?
曹满不理,接着吸溜手捧里的洋酒,滋味真不错。
“哎哟......”
没吸两口,曹满痛呼一声,玻璃扎嘴了,忙着伸手去拔玻璃。
阿亮眯着驴眼笑了个灿烂,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刚儿哥咋说来着?现在扎嘴了吧,哥就问你一声,疼不?
疼球!
曹满二目一瞪,血沫子从嘴角边溢了出来。
阿亮笑得更欢了,死鸭子嘴壳硬,都冒血了还不疼,接着忍,千万别啃声,啃声就是乌龟王八蛋,贼皮小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