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昭见她如此,也没有多问,待她吃饱喝足,就又带着她去了东街市集。
今日,那卖画的书生总算不再扫兴,而是面带笑意,像在此处盼了凌昭许久。
他从身后拿出张卷轴交到凌昭手里:“凌公子,不负所望,明日我便可以收摊回乡了。”
凌昭拿出几块灵石给他,书生却推拒道:“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区区小事,我怎能再受您的恩惠?”
与书生话别后,宣禾不禁问凌昭:“你对他有什么恩情?”
凌昭少见地没敷衍她:“他本是只长在山里的桃花妖,炼化成人后不通人事,被困于山中无法涉足人世。直到有一女子进山采药时发现了他,教他读书识字,带他踏入红尘。”
“然后呢!”
“后来,金蝉院的修士为攒功德,在民间大肆除妖,那女子为救他死于禅杖之下。他四处寻医问药,最后,”凌昭瞥了她一眼,接着道,“最后找上了重明楼,那块令牌,便是我替他保下的。”
“那女子后来醒了吗?”
“她只是个凡间女子,人死不能复生。”
宣禾愤愤道:“那金蝉院的妖……修士,真不是东西!”
瞧她装的有模有样,还险些说漏了嘴,凌昭微不可察地一笑。
宣禾不觉,只在想,他在山下倒是没少行善积德,处处有人相帮。
回去后,凌昭点上灯,在案前展开卷轴。
当中画的是一陌生女子,身着一袭绿色衣裙,面容秀丽清雅,并无特别之处。
宣禾认真一看:“她手里拿着的是……两包药?”
凌昭将卷轴收好。
宣禾不避讳地问:“你要找的令牌在她手里吗?”
“嗯。”
“那书生为什么会知道是她?”
从那一夜后,凌昭对她几乎有问必答:“从前他将令牌还于重明楼时,在牌子上寄了一抹精气。”
宣禾若有所思,给他出主意:“那你应该去东街的药铺中查一查。”
凌昭深深看了她一眼。
宣禾让他看得心里发虚。
她已不是孩童模样,无法再像从前一样装聋作哑,凌昭也不是傻子,能够任由她回回撒泼打滚糊弄过去。
说起来有些自私,他没有追究,她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只希望修补完魂魄之后,能像个陌路人一般与他好聚好散,别再有任何纠缠。
虽说她对凌昭已有所改观,但往日的恩怨还在,他能心平气和地待她,只是因为不明她身份而已,而她也绝不允许自己以宣禾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宣禾偏过头小声表明立场:“我不会害你的。”
她想,凌昭应当是听见了,两人之间仿佛就此达成某种约定。
良久,凌昭才道:“夜深了,休息吧。”
随后离她远远的,背过身去。
宣禾往床边靠了靠,生怕她翻个身,两人的距离就过了五尺了。
次日,二人如她所说,去了东街药铺。
进门时,抓药的小童瞧着凌昭的气度,不敢怠慢,上前问了句:“我这如意堂中有两位大夫,二位想见哪一位?”
凌昭给他递了几块灵石,小童当即将二人领进内室。
如宣禾所想,内室里坐着的不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而是位年轻药修。
见有客来,那药修坐在炉火前却不起身:“二位瞧着不像身患有疾,来我这如意堂所为何事?”
凌昭坦然道:“我并非来问诊,而是想向阁下询问一女子下落,若阁下愿如实相告,我可支付三倍价钱。”
药修摇摇头:“小道薄识短见,只知治病救人,不解人间恩怨。”
宣禾:“五倍。”
药修笑了笑:“二位想问什么?”
凌昭不与他计较这些,先将灵石搁在他面前:“昨日可有一绿衣女子来过如意堂?”
“是有一位。”无需他们细问,药修娓娓道来,将她抓的何药,是为何人,伤势如何,一应告知了,末了还道,“我试着给那病人注入灵力,可惜收效甚微,可见其修为远高于我,再有别的,我也不知晓了。”
药修说了这么多,却一点有效讯息都没有,那二人的身份于他们还是一片空白。
宣禾说:“那受伤的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
“姑娘,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算命先生。不过看那女子十分紧张,想来应当是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