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动!
萧承运为了他那儿子作恶多年,凌昭也追查了多年,始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将他绳之以法,可见萧承运行事万分谨慎。
此次他冒险抓了紫阳宗的弟子不说,手段还如此拙劣,急不可耐地嫁祸烛蠡,漏洞百出,说明他十分急迫,那孩子的安危怕是难说。
凌昭当即道:“此事关系到紫阳宗与摘星阁,我不便出手,你们快些把这消息一并传回去,由白宗主亲自处置更妥当。”
纪小五等人心知此事刻不容缓,顾不得礼节,只急匆匆向凌昭道了谢,便带着消息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两人动起了同样的心思,正愁上不了摘星阁,萧承运就自己送把柄上门了。他威胁的不止是紫阳宗弟子的性命,更是紫阳宗宗门脸面,加上以往的种种罪行一并捅出来,自有人会出面处置萧承运,而他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处理过这一桩事,凌昭依照计划去了华阳郡,这一路上终于不再是火急火燎地赶路,他们走得慢悠悠。路途中,青云宗的消息传来——花琼与飞花阁一众弟子确遭烛蠡毒手。
宣禾得知这消息安心许多,有杨衍做比对,便无需她再次出手了。她静下心来,观着沿途景致,从婉约秀美到闭塞荒凉,她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来。
华阳郡毗邻西南林壑,比不了东边北边的繁闹,这里没有大宗门坐镇,镇守南方的大多是各宗门中犯过重罪被放逐至此的修士,导致此地鱼龙混杂,人心涣散,常年动荡不安。
都说夜里阴气重,从南边出逃的妖魔鬼怪会趁夜在此作乱,虽说只是口口相传的鬼神之说,却也深入人心。
因此,这儿的人们通常在白日里出门赶集劳作,天黑后便闭门不出。凌昭来到华阳郡时,正值酉时,街边店铺纷纷收着布幌子打烊,见了他们这外来人,都免不了警醒地多看几眼。
沿街走了一路,天色彻底暗下来,只剩一间客栈仍点着灯笼开着门,宣禾记得,她去长宁门之前,也是在此地落脚。
客堂中稀稀落落有几桌客人,低着头各说各的话,互不搭理,实则早在进门前,他们已让人上上下下打量过。
凌昭与掌柜的交涉之际,宣禾与裁云找了地方坐下,客栈伙计招呼上来,宣禾胃口不好,在裁云期盼的目光下,只要了一碗三鲜面。
“你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瘦得像把骨头,怎么不多吃点?”裁云看着邻座的山珍海味,咽了咽口水。
她的确是在“长身体”,若是能就这么慢慢长回原本的身量,总比像前几回一般,一夜长大来得好,想来是凌昭近来少有打坐,她吸食他灵力时也有分寸了些的缘故。
裁云小声说:“过不了几日,凌昭又要去找姓萧的麻烦了,咱们上摘星阁也麻烦,你吃不饱没力气,可爬不上去。”
宣禾问他:“又?你们从前怎么找他麻烦的?”
裁云最是藏不住事,叹道:“哎,就一月前在九昌郡。凌昭不是要从他手中抢牌子吗,眼见东西将到手,却让人半道截了,凌昭受禁术反噬,不得不先回去找你。”
宣禾并不知道会春楼那一夜的细节,这会儿听裁云一说,与她猜得大差不差,只是没想到这会春楼还有第三人。
她问:“谁截的?”
裁云:“没见过,一个趁人之危的女人。”
二人没说几句,伙计就端着三鲜面上桌了,凌昭也订好了客房,走来桌边坐下,裁云闭上嘴,剩宣禾一人大快朵颐。手边两人看着她吃,她怪不好意思,吃相文雅了许多。
这时,客栈内又走进来两人,宣禾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是燕山弟子。
她低头挑着碗里的面,一颗心记挂在他们身上。
听他们中一人道:“哎,师父与大师姐先后这一走,山里可冷清了太多了。”
另一人愤愤道:“何止是山里。从前我去长宁门求药,他们可一刻也不敢耽搁,此番你也瞧见了,分明是我们先到,却让后来的忘忧谷弟子排到前头去,无故让我们多等了两日,这是什么道理?若不是师姐,长宁门早让烛蠡吃干抹净了,哪还有今日的风光!我看烛蠡如今又逃出来,就是要回去治治他们这些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嘘,你说什么胡话!叶门主不是亲自来给咱们赔罪了么,我看门主还是明事理的,她一人心力有限,管不了手底下那帮人,世道如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就是替师姐不值。也不知唐师兄上哪儿去了,说是出山去一趟九昌郡,可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也不捎个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