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一向不着调,可如今山门交到他手里,哪还能像从前那般。”
“唐师兄不是分不清大是大非之人,恐是在山下遇上事了。”
“谁知道,反正我看燕山是大不如前了。”
这一句说完,那本好声好气说着话的弟子也不再反驳他。
听着这些话,宣禾嘴里顿时没了滋味。
师父将山门交给她,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她实在惭愧,现在她不仅想立刻回到燕山,更想当面见见唐珂。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瞒着她做什么,忆及着近来种种异常,她没勇气去细想——唐珂与烛蠡,到底有何关联?
“吃饱了么?”思绪纷飞之时,凌昭忽然问她。
宣禾一下把挂在筷子上的面夹断,落回碗里。
她打断思绪,飞快点了点头。
凌昭窥着她的面色,关切道:“怎么了?”
她又摇头:“这面……太咸了。”
“吃点别的?”
“不,”宣禾坐不住,“我想歇着了。”
“那回房。”凌昭先起身,宣禾应了声好跟上去,只留裁云独自坐在长椅上,看了看那半碗面,又看了看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偶尔迟钝却在某些方面尤其敏锐的他,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他被凌昭关在剑鞘中好些时日,在这之前,小青分明和他好,怎么几日不见,反倒和凌昭亲近起来了?不对劲,不对劲!
没由他想出个缘由,凌昭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裁云一个激灵,自觉躲回剑鞘里去了。
客房只在二楼,宣禾脚下踩着不宽不窄的楼梯,故地重游,回忆总是不打招呼就往她脑海里钻。
去长宁门伏魔前,一众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在此处休整,来之前她就很清楚,会在此见到谁。她不止一次地想象,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结论是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为此她做了无数次练习,可在真正重逢之时,那些预演都让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时,她边与身旁的同僚说着话,边下楼,没留意楼底下迎面走上来一人,双方就这么被堵在了楼道间。她低头去看,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没有丝毫意外与慌乱,她从容地对他笑了笑,往边上一靠,给他让出道。
反而是他欲言又止顿在原地,直到她含笑唤了他一声,他才有了反应,这个场景定格在她脑中。
此时,宣禾站在同样的位置,不禁回头一看。
楼梯下是另一张脸。
凌昭不知何时落在了她后面,他抬起头,与她对视,她的眼神陌生又空洞,看着他,似乎又在看另一个人。
愣怔了一瞬,她即刻垂下眼,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