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之下,年久失修的房屋撑不了多久,可是这些百姓们看着外面风雪交加的场面,脖子一缩,任凭官兵们如何驱赶,就是两个字——不走!
林澄玉已经听到房梁上传出的细微声音,当即也不与他们废话,直接下令将这些听不懂老赖话的全部赶了出去。
这些人本来想着他们又没有犯什么错,这些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是却没想到这带头的会如此强硬。
但是大刀横在脸前,大有一副不听话就要让他们当场毙命的冷硬,这些人在心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站起身出去了。
“这房子好好的,哪里是要塌的样子,这些当官的,就是没事找事干,吃饱了撑的。”
“谁说不是呢,尤其是这个带头的,看着年纪小,说话却很是硬气,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就是衙门里的大老爷,也不像他这样啊。”
“嘘!低些声,刚才我听见那些当兵的,喊那小子侯爷。”
此话一出,人群中瞬间议论了起来,声音立即变得嘈杂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人看着这般年轻,竟然都是侯爷了,你不是骗我们的吧。”
“我骗你们这个做什么,刚才那个人喊的就是侯爷。”
这人的语气很是笃定,其他人纷纷看向林澄玉,真是没想到啊,这人不但长得好看,身份还如此贵重,太了不起了。
有人心里忍不住泛起酸气,“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小的年纪能成侯爷,只会有两个缘故。”
其他人忍不住问:“什么缘故?”
这人扯了扯嘴角,看向林澄玉的目光又是嫉妒又是不屑,“这劳什子侯爷,要不然就是从他父辈那里承袭的,要不然就是即将承袭侯爵的小侯爷,说来说去,也不是他自己挣来的,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还真当他多有本事呢。”
其他人默了,听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能投个好胎也是个本事啊,他们就是没有投个好胎,才会像今日这般潦倒困苦,只能在这些破败的房屋里勉强度日。
等了一刻钟,雪没有一点小的迹象,房屋也还是好好的,有人受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问道:“不是说房子要塌吗,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塌,就让我们进去吧。”
有人打头阵,其他人也冻得受不了了,纷纷出言附和。
“是啊,这房子好好的,看着不像是要塌的样子,就让我们进去吧。”
这还是说话好听的,有些人说话不好听,仗着自己这边人多,心里也有些底气,当即就开始骂骂咧咧。
“你们这些当官的,哪里知道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苦,你们闲来无事要生些事端去皇上面前邀功,也不要拿咱们这些可怜人来作弄啊。”
“各位大爷们,你们高抬贵手让我们进去,就算是积德行善了,这么冷的天,再待下去,可是要冻死人多。”
官兵们拦着这些情绪激动的人,以防他们冲出去,“吵什么吵什么,让你们去安置点,你们都不去,这会儿却在这里叫嚷。”
起头闹事的人愤怒地喊道:“什么狗屁安置点,我们不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趁机霸占我们的地方。”
官兵们极力拦着想往前冲的几个人。
林澄玉耳朵微动,仔细听着房子断断续续发出的不堪承受的声音,没功夫与他们打嘴官司。
十四却忍不住,这么冷的天,主子和公子为了这些人多安危,踩着雪过来疏散,这些不识好歹的竟还这样揣测,实在是太过分了。
“谁要霸占你们的地方了,大嘴一张就是乱说。”十四气得想打人,头发上也都是雪,嘴唇冻得有些发白,“再说了,这里已经废弃多年,你们说这里是你们的,房契拿出来看看。”
刚才还叫嚣着的几个人,瞬间就偃旗息鼓了,吭吭哧哧半晌,色厉内荏地说:“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想霸占这个地方吗,和我们也没什么区别。”
其他几个一听,觉得他说的可太对了,这些官兵大张旗鼓过来,把人都赶走,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缘故。
先前走的那些人还对这些人感恩戴德,真是一群傻蛋,他们把这些人看成救世主,这些人却把他们看成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几个不贪的,你们虽然聪明些,知道扯个理由,但是我们也不是傻子,任由你们糊弄。”
“我们今儿还就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们不走。”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