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不害怕江律追问,他对孤儿院很熟悉,经过反复练习之后,假的也能说成真的。
结果江律并没有追问,而是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小时候的经历,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他,很多年前,他也是懵懂青涩的实习律师,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什么都不懂,凭借对法律的热爱,在底层各种摸爬滚打,六年过后,可算是熬出头了。”
“你也知道孤儿意味什么,一,没有人能给你指引方向,可能你的身边存在所谓过来人的声音,但你分不清他们是真的想帮你,还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而包装话术,所有的弯路都要自己走一遍,踩坑更是家常便饭,二,律师是一个很需要人脉和资源的行业,孤儿,无法依靠家庭带来的有效资源,想要往上爬,就只能靠自己。”
“但我说这么多,绝不是想打击你,而是想鼓舞你,因为我这个朋友,现在已经做到律所合伙人的位置,现在是一名特别厉害的律师,每个行业都是这样,少数人站在金字塔尖,更多人在没有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之前,因为坚持不下去而放弃了,但你如果热爱法律,就不用介意自己的出身,一切皆有可能,因为我的朋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说的是封惟吧,时敛默默地想,不指名道姓,是为了保护对方的隐私。
不过他们谁也没挑明。
时敛又算了算,他和封惟相差六岁,封惟是十二岁离开孤儿院的,那就假装自己七岁才来到孤儿院,这时封惟已经被收养了,人不在孤儿院里。
简历也不会拆穿他的谎言,简直完美。
时敛最后复盘了一遍逻辑,准备以“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后来迁址的孤儿院”为开头,和封惟进行一场对话,这一次,应该没有再遗忘什么破绽了,他正准备喊对方的名字——
霎时,胸口处产生了轻微的震动,温度随之上升。
时敛隐约意识到什么,将嘴边的话尽数咽回腹中,他的右手从领口伸进去,摸了一下孔雀石。
顿时心如死灰。
不是吧!
距离上次使用孔雀石补充妖力,确实已经过了六个小时,可是,可是第三次变猫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喇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再次确认安全带已经系好,手机和各种电子设备,处于关机状态或者飞行模式,起飞的过程中,请不要随意走动或者更换位置,谢谢配合——”
这下完了。
有惊无险
五分钟之后,他是会变成半猫半人的形态,还是直接变回小猫,完全无法预知,就和开盲盒一样,真正来临的那一刻才会知道是什么。
思及前一种可能,时敛默默地把卫衣帽子戴上了,想着能遮一点是一点。
现在是四月底,天气已经回温,甚至有的时候,气温能与盛夏肩并肩飞上天。
戴帽子就显得有些反常,果然,他很快就被封惟注意到了,只见封惟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你怎么突然——?”
时敛用卫衣帽子,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几天撒过的谎也不少了,以至于他有种一回生二回熟的错觉,再加上的帽沿的遮挡,说谎都多了几分底气,“……我冷。”
“那我把出风口调小一些?”
不……不要!
时敛欲哭无泪,但也只敢在心底里无声地呐喊。
实际上,他从艰难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好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封惟伸手,将自己正上方的旋钮旋紧了一些。
他是一只贪凉的小猫,夏天为了避暑,甚至偷偷钻过陈让的空调,拜封惟所赐,他已经感觉到额头上闷出一层薄薄的汗,焦虑的心情伴随着周身炙热的空气,时敛度过了堪称人生最为艰难的五分钟。
然后他感觉到帽子悄悄地多出了两个角。
他的猫耳朵长出来了,时敛心说,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戴起了帽子,殊不知奇怪的帽子形状有种欲盖弥彰的美感。
耳边脚步声与交谈声萦绕,不远处的关键词翻来覆去都是“安全带”三个字,封惟往后看了一眼,见乘务员快要检查到这边,便放下手中的杂志,转向时敛,“你的安全带系了吗?”
时敛立即低头捣鼓安全带,动作很是慌忙。
也正是这个低头的动作,让本就很容易引人注意的两个角,正巧落在封惟的视线中央,封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