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是咯。”
束之用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消息消化完毕,提炼出了两个很重要的信息点:第一,当年他在剧组拍摄的王珍即将重新得到机会和众人见面;第二,有国外的大导想要邀请他去拍摄电影,和周庭光一起。
不管是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足够让他感到惊喜,如今两个一同落在他的身上,简直就像是天降好运,砸得他有些头昏脑涨。
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束之又有些莫名其妙地多问了一句。“是……要给国外的演员做配吗?”
“怎可能?做配何必让我来同你们联系嘞。”吴宇突然笑了一声,棒棒糖和牙齿碰撞的声音很明显。“束之啊束之,你没必要总这么小心的。将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咯,年后再聊。”
是主角——束之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仿佛荣获大奖的他稀里糊涂地将李施曼的联系方式给了过去,又稀里糊涂地和吴宇说了再见,最后头脑清晰地将脸埋入被褥当中大笑起来。
抽奖的运气和周庭光传递的好运转移到了这里,这是比抽中特等奖还要更好的结局!-
还剩两天就要到除夕的时候,周庭光才从外地的剧组赶回港湾,不过他先到的不是浅水湾大道的那幢豪宅,而是湾区束之堪称狭小的公寓。
彼时束之正在给泡发的干鱿鱼切花刀——这样的食材油炸一遍之后用来煲汤提鲜正好,这是他自己煲靓汤的小技巧。
“来了来了,请等一下。”束之听见门铃,随意地抽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水,急急忙忙地赶去开门。“是谁……”
看清门外的人之后他忽地怔愣住,顿了好几秒才记起要挪开一条道让人进来。“周庭光,你怎么来了?!你,你不回家吗?”
“你不愿意让自己住的地方被称为我的家吗?”周庭光一点也不客气地往里走,还主动地帮忙带上了门。
“不是。”束之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便有些不客气地说:“反正你想来就来,我又不会像你一样把人拒之门外。”
周庭光很无奈地笑了下,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是我不好。”
扳回一成的束之颇有些得意,他抬着下巴低哼一声,“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吧,我在弄菜,待会儿可能会糊了。”
周庭光确实不怎么擅长厨房里的事情,而且手上还提着一些行李。
不过他才刚刚把东西放下,厨房里的束之就大声地开了口。“周庭光,你可以帮我去房间里面拿一下煲汤的药材吗?床头柜里用黑色袋子装着的,我现在走不开。”
他应答下来往卧室走,看见床头柜之后下意识地先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又果不其然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重重包裹着的东西。
周庭光俯身拿出,一边往外走一边按照束之所说的那样细致地解开上面繁琐的结,然而一层一层地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不是束之所说的药材,而是一本被燎烧过的喜帖。
◇ 喜帖老街
周庭光慢慢地翻开喜帖,鎏金的字体已经在烟熏火燎之中改换了模样,但仍旧能够依稀分辨出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新婚人后有人一笔一画地、力透纸背地写下了“周庭光”和“束之”几个字,端正到有些严肃的字体几乎要刺伤他。
他用指腹轻抚了一下那几个字,火烧过后的黑灰就顺势粘附在了他的手上,其实没什么太强的不适感与存在感,但若是用力擦拭,那些黑灰则会被涂抹得更开、粘附得更紧。
爱与痛苦也形同灰烬,它们有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只会在时间的刮蹭、事件的蹉跎中一点一点扩张蔓延,等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原先完好的地方已经是灰黑一片。
正如图周庭光知道束之退得猛烈,但不知道他爱得这么痛苦;知道他不停在退缩,但不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强烈地渴望着靠近;见识过他的莽撞,但还是如此第一次直视他的怯懦。
是他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够多,也或许是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一直坚信应该让束之自己主动地打破习惯性回避魔咒,以为这样才能让一直犹豫不决的束之从此笃定,可是现在才后知后觉这是一个极其残忍,并且也不一定明智的决定。
李施曼说得没错,他的人生太顺遂,所以有些时候就太自负了一些。
他从袋中捻起一点灰烬,用指腹细细地摩擦揉搓,任由它们悉数嵌入到自己的指纹中才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