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某人,目光在喧嚣的视线里只轻轻落了一下,沈掠星偏过头,朝前面的队员点头:“16号考完,之后我就能送了,最近复习时间有点紧张。”
“时间紧张你还跑礼堂来干什么?”
那队员自来熟地一把勾住沈掠星的脖子:“来看我们拍公式照啊?”
“沈掠星你看我们新队服帅不帅?”后面有人也挤上来,积极地展示南墨橄榄球队的新年队服。
沈掠星被三四个人围在中间,看似冷静,神色中却罕见地有些尴尬和为难,想走,又走不掉。
“挺好看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土狗?”
郑重的敷衍声和嘲弄的解围声同时响起,宿延从后面慢悠悠走上来,神色平淡地扫了眼众人:“十分钟内回球场,教练有事要说。”
这半个月以来宿延情绪一直都不高,大家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贴心地不和宿延开涮打闹、让着哄着、哈哈了两句便先后离开。
泄满阳光的走廊里,宿延的脸庞半明半暗,棱角被勾勒愈发分明。
沈掠星忽然在这一刻发现,宿延的瞳孔并不是纯黑或者纯褐,而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有些透明、像流动的水。
琥珀色瞳孔的视线落在沈掠星身上,宿延面色平淡、只似乎多了一丝阳光携来的和煦:“宠物医院给我发消息了。”
沈掠星的手指蜷得更紧,他点点头,让自己极力自然起来:“也给我打电话了。”
“我安排了人去接,你要期末考、我最近还有两场训练赛,先送到我家养可以吗?”宿延很轻地眨了一下眼,双手插兜、耐心地等着沈掠星的回复。
“好。”片刻,沈掠星费力挤出微笑:“谢谢你。”
“它也是我的狗。”宿延说得自然:“那等到家了,我给你发消息。”
“嗯。”沈掠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走廊里没有暖气,温度冰人。
“我回球场了,期末考加油。”宿延朝沈掠星友好地抬了抬下巴,沈掠星点头:“好,你比赛也加油。”
两人在阳光下的走廊里平静地分开,像是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礼貌、生疏、没有丝毫逾距,如同一个严谨的数学公式。
这样好像很好。
回到教学楼的沈掠星想,可还是不适应。
杨牧斋告诉过他,这种事要交给时间。
沈掠星竭力呼吸两下,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
一小时后沈掠星收到宿延发来的视频,沈志强已经被接到了他家中。
视频上方,消息还停留在圣诞后的那个凌晨,自己明确的表态。
宿延一直没有回复没有打扰,像今天一样,清醒地懂着分寸。
沈掠星看完视频便把手机塞进书包,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一直落在书包角落里的某样物件。
沈掠星的手忽然不动了,再伸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块手表。
这段时间心中某块缺漏的地方,好像在手表出现的时刻莫名被潦草地填补了一部分。
可同一时间,他也极度思念起自己初中三年最好的朋友,他想给s发个消息说说自己的近况,比如考试考得怎么样、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也做了坏事,比如草率地伤了别人的心。
可他再也没有资格找s寻求安慰和解答了。
这一刻,沈掠星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糟糕。
那句对不起,明明应该由他来说。>/>
电子手表的开机速度依旧很快,平安夜关机前的电量还剩90,重新开启后依旧有那么多。
表盘贴在手腕皮肤上,在开机后便不停震动着。
像是正在经历一次复杂的更新,沈掠星微微蹙眉,手表并没有更新提示,只是消息系统里,显示他有99+的未读消息。
沈掠星瞳孔颤了下,沈微蓝早就不再和自己用这个手表交流了,这么多的消息来自谁,答案显而易见。
心脏仿佛突然凌空,这一刻欣喜与期待几乎要将犹豫和漠然完全覆盖。
这过于陌生的感觉让沈掠星感到害怕、紧张、又危险。
可他还是点开了消息通知,鬼使神差、不由自主。
表盘上,显示着对方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来自今天的14:27分,也就是一小时前,两人刚刚见完面的时候。
s:看到你的第一秒开心到想飞起来,发现你瘦了那么多之后生气到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