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东都洛阳,官道上。
春去秋来,这一日,狄仁杰一行人来到了洛阳地界。
临近傍晚时分。
天空逐渐阴沉下来,星星点点的雨滴开始滴落,道路两旁绿色的垂柳叶随风飞舞,团团黑云飘过远山,向前方聚集,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天色昏黄,阴暗无光。
柳家庄的莲池水波湍急,时不时吹起浪花。莲池的小月台旁,长袍男子来回踱步,脸色被黑夜遮挡,看不清颜色。
“东家,为何还不下手?”一旁的短衣男子,上前询问。
长袍男子皱一皱眉,“上次本打算下手,奈何出现了变故?如若再动手,必然令人起疑。”
“东家心软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短衣男子提高了声音。
长袍男子瞪了他一眼,“急什么?要做就做到万无一失。我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短衣男子哑然无话,一片沉寂后,拱了拱手,“既如此,有机会再出手。在下告退了。”
“也好,请了。”
短衣男子离开后,长袍男子捡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砸向莲池中,池中顿时惊起一片水花。
洛阳郊外,雨滴一点一点地滴落。渐渐地,路面有点湿了。
“少爷,黑云越来越多,这是有大雨的节奏。”
郑武接过话,“偏偏这时下雨,要是到了客栈再下也好啊。”
郑武策马在前,狄浦驾车在后,狄仁杰在马车上无心看书,“郑武,快马加鞭,前去探一下前面有没有客栈,或者躲雨的地方。”
“是。”
郑武夹凳挥鞭,一溜烟儿,消失在官道上。
他心急如火,顺着官道一路向南,转眼间已经行了八里路。突然间,官道西侧有个大院子,隐约可见。那大院子距离官道,大约有四里路。
郑武记下位置,策马返回,禀报狄仁杰。
一炷香的时间。
三人车马来到此处,下了官道,向西走上乡间小道。
雨开始大了起来,小道更加泥泞,两旁的树林郁郁葱葱,时而稠密,时而稀疏。
“吁——,吁——。”
在大院子门口,郑武和狄浦拉住马缰绳。
大院子坐南朝北,门檐前凸,可以遮雨。
天色黑了下来,三人下了车马,来到大门前,狄浦敲了一下门,停一下,加重力度又连敲了两下。
“狄管家,怎么不连续敲门?”郑武不解其意,看向狄浦。
狄仁杰作出解释,“连续敲门是抱丧。若要礼貌,第一声让人知道,再连续敲两声。这是规矩。”
郑武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狄仁杰连忙拱手施礼,“主人家好,在下三人进京赶考,遇到大雨,想在贵庄避雨借宿,还请行个方便。敢问主人家贵姓?”
中年男子打量了门前的三人,又看了看门口道路上的车马。
“在下不敢做主,还要禀明我家老爷,请稍等。”
中年男子关上门,转身离开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
那男子再次打开门,拱手施礼,“久等了,在下是这柳家庄的管家柳大,柳老爷有请三位。”
“狄某有礼了,请柳管家带路。”
狄仁杰三人跟着柳大,过了门房,穿过北院走廊,一路向南,来到南院堂屋。
柳宏坐在古木椅子上,盯着狄仁杰三人看了看,“老夫年迈,不能相迎,失礼了。请坐。”
狄仁杰三人拱手施礼。
紧接着,狄仁杰笑着看向柳宏,“柳老爷,客气了。在下三人避雨借宿,是我等叨扰庄主了。”
说罢,三人落座。
管家柳大上了三盏茶,退在一旁。
柳宏又看了看狄仁杰,“听说各位是进京赶考,不知是哪里人士?为何路经此处?”
狄仁杰再次拱手施礼,“我等三人皆是太原府人士,准备到京城长安赶考。只因突然下雨,周围没有客栈,行路时看见贵庄一处宅院,只能冒昧前来避雨借宿。”
柳宏心中起疑,犹豫一下,“既如此,诸位为何不直接从北都西进关中?那样岂不更近?何必绕道走远路。”
柳大附和道:“是啊,你们为何要绕道东都洛阳?”
狄仁杰猜出柳庄主心有疑虑,害怕自己是坏人。
他连忙起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