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老头也是一片好心为了救你嘛,但没道理啊,老坛寨很多人家屋头都有那东西,那些人有点小痛小病都吃,你也看到了,那别个咋没事?”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也搞不清楚,回来后去当兵,结果却被部队踢了出来,丢人啊。”白水生叹气直甩脑袋。
服务员提来一箱啤酒,瞟了个白眼问道:“开吗?”
“开。”
“开几瓶?”
白水生正在气头上,愣眉鼓眼瞪着那女的:“开完,我说你是嫌老子付不起钱?还是喝不成酒?”
张鸣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开。
“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白水生打开一瓶酒,对着瓶子吹了一半,溢出来的泡沫顺着脖子不停地流,然后猛打了个饱嗝说:“我不是为这些事发火,我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是相当不好,大哥,我他妈想死的心都有了,晓得我啷个这么晚才来接你嘛,我脑壳昏的,一下午都是昏起的。”
“你慢点喝,又咋了?”
“我婆娘现在也染上毒瘾了。”白水生皱紧了眉,说着又扯了半瓶,就这样,一瓶酒,两口干,见底了。
“是不是那个啥,朱……”
“朱秀琴,哥,老子真的想杀人,他妈逼的高跃,害完我婆娘不够,又来害我,害我坐了牢,调头又去害我婆娘,你说这是啥人啊,我他娘的上辈子是不是挖了他家祖坟啊。”
白水生双眼通红,打了个饱嗝,长长的吐了一口酒气,却吐不出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劲。
一个大男人这般落寞的神态,着实令人心酸,蚊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点了支烟,给他也发了一支:“别想了,谁叫你去结识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说点别的吧,你妈回来了吗?”
白水生点了点头,又拧起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吞了下去:“我他妈太窝囊了,废物,废物。”
“你妈回来了,一家团聚了,琴妹仔还等着你拯救她呢,可别再做傻事,你也不小了。”
“我想都做不了,如果让我找到这杂种,老子非要把他狗日的宰成一块一块下酒。”
张鸣和白水生碰了一下杯:“想不到这短短几年竟然发生这么多事,莫聊这些不愉快的了,说点别的,潼岭有啥好耍的?”
白水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吐了口气说:“你想耍啥子?唱歌,跳舞,台球,溜冰,看录像,哦,对了,要不去那个那个,放松一下嘛。”
“哟,学坏了啊,小子,也对啊,你还记得那几句生死兄弟论吗?”
两人异口同声:“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说完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搞得背后端着菜的服务员妹儿一愣一愣的。
“菜上快点,我们还要去做生死兄弟的任务呢。”张鸣也开始皮了。
服务员白了两人一眼:“就两个菜,急啥,你那箱酒喝完了么?”
白水生又开了一瓶酒,这次他没独自喝了,举起杯子,很严肃,很实诚,他在心头酝酿,尽管这话在老坛寨不知说过多少遍,但这是潼岭,他是东道主,地主之谊不说,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张鸣晓得他想说啥,直接打住,端起酒杯碰了过来:“少啰嗦,一辈子的兄弟,干了。”
“好,干了,吃菜。”白水生把话吞进肚子里,拿起筷子跟这尊敬的大哥夹了一块鱼肉。
“你莫管我,你自己吃,咦!味道还可以。”张鸣舔了舔嘴唇。
白水生也夹了一块送进嘴里,摇了摇头:“再好吃都没得我妈和琴妹仔做的好吃。”
“真长大了。”张鸣欣慰的笑了笑:“嘿,记得那时你说我们生死兄弟,只完成了一样,一起抗过枪,我说说不一定,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呢,你看,这不就成了吗?”
“那今晚我们??未必还真去耍妹儿啊。”
“你不敢?别个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你坐牢三年,看到过母猪没?”
“好,别说了,陪你,人家舍命陪君子,老子今晚舍命陪婊子。”
“哈哈,这才是老子温市人的文化,记得选点好货色。”
“说到这,我到想起一个女的。”
白水生放下筷子望着窗外苦笑,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于是深情款款的念起电影对白:“曾经,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扑上去,等到失去以后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