桷,得想个周全的法子,不管是喝哄骗诈,得让她去戒毒才行,但这事不能让父母亲晓得,也不能让朱广海夫妇晓得,更为烦恼的是要拯救的一个手持毒品的人,一但定力不够那不光救不了她,还得把自己搭进去,上午在潼岭街上时那种幻觉的出现,他就明白自己的心瘾又犯了,这东西真的是魔鬼,怪不得那么多吸了戒,戒了又吸的瘾君子,但他又不能丢下琴妹仔不管。
命运的无情捉弄,打破了白水生想要重新开始平静生活的愿望,他痛心疾首,痛苦的捶打着脑袋,那里面装着那些年经历的惨痛往事与教训,那些和琴妹仔一波三折的虐恋,那些和高跃不共戴天的仇恨,和结拜大哥蚊子的生死兄弟情以及对玉帕的深情愧疚,几年时间,让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早早历经了人世的沧桑,看透了人生百态。
故事,还得从白水生坐牢前的那几年说起,那是一九九七年,那年他十七岁,中学缀学后一直不务正业,整天在社会上东游西荡的鬼混,终于有一天,闯了大祸,把一个包工头老板给刺伤了。
记忆里,童年的白水生是幸福的,家庭条件优越,父亲德高望重,所以一直活在同学仰慕的眼光中,家在镇上,比起很多农村天不见亮就要起床的同学,他连鞋都打不脏就到学校了,他家也是黄桷乡最早一批看到12英寸黑白电视的家庭,而且没有麻点,比别人家里的都清晰,每天放学,家里的门市边总是爬满了一群蹭电视看的同学,逢年过节,z府都会大包小包的提着礼品前来他家里慰问,计划生育每年都会给他们家送来年画等等,每年,就父亲的因战伤残军人抚恤金和各种残疾福利补贴都能顶得上一个普通家庭全家的收入,小时候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老汉是打过自卫反击战的英雄,是为国家受过伤流过血的,咋嘛,谁不服,给你把枪去试试,他还经常把父亲那些战场上的故事说书似的拿到课堂上去分享,赢得阵阵掌声,还能骗取不少了零食,总之,他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年那场战争打得很激烈,白世荣所在的军区下属团队接到上级命令开始撤退,哪知中途遭到了不少敌方游击队的疯狂抵抗,为了掩护战友,白世荣不小心踩到了地雷造成重伤,左边大腿都炸烂完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截肢,在军区医院躺了半年之后,他不愿自己再成为部队的负担,毅然选择了退役,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就此结束。
白世荣荣归故里时,潼岭县县长和县武装部的领导亲自带队接待夹道欢迎,并问他今后想去哪个单位只要一句话,白世荣直接拒绝了,说自己这腿路都走不到,分去单位有损国家形象。
回到农村老家后不久,有熟人给白世荣做了媒,女方就是唐小芬,那时的唐小芬芳龄二十,生得秀丽端庄,灵气大方,英雄配美人,天造之和。
那时,白世荣的身体需要定期做疗养,而且由于走路不方便,拖家带口的,在农村顶梁柱种不了地,一家子得活啊,这人是乡里打过仗的大英雄,不能怠慢,乡z府一合计,干脆跟卫生院要了间房子,搬到街上来,一是让白世荣能方便就医,二是给他谋了个组装修电视的手艺自力更生,八几年的时候,这行可是个香饽饽,这手上活白世荣到乐意接受,毕竟能不麻烦组织就不去麻烦吧。
白水生就这样无忧无虑长大,不过这种优越感并没有伴随他成长多少年,直到某天他看见是父亲在做晚饭时,才发现母亲不在屋里。
“我妈去哪儿了?”
“不晓得。”白世荣铁青着脸,语气有些暴戾。
白水生以为,父母可能吵架拌嘴,妈妈去姥姥家了,又或是走亲戚去了,就没怎么在意,哪知,唐小芬这一去就再也了无音信。
其实在小时候,白水生就听到一种说法,不过那时幼小的他还不懂是啥意思,那些农村大嘴巴娘们经常背地里嚼舌根,坡边长堤的议论,有的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唐小芬嫁过来还不到八个月就生了他,就算早产也没这么早的,而且这白水生生下来时斤两十足,活脱脱一个大胖小子。
唐小芬这一走,当年那些流言蜚语又开始在黄桷镇蠢蠢欲动了,那时白水生已经上初中了,开始渐渐懂事了,知道那些话的意思,结婚八个月不到就生了儿子,那不明摆着就是说自己不是白世荣亲生的吗?他也曾经问过父亲,哪知父亲抬手就给了他一嘴把子,后来这些话他也只能烂在心里。
现在自己的妈也确实没了人影,更加给那些喜欢到处闲言碎语的瓜婆子留下了口实,正值青春期,白水生幼小的心灵实在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开始逃学,开始叛逆,开始使用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