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两千打了三千八的借条,上面还列明了借款用途,高跃算得很精,拿着这条子走遍天下也有理,等白水生拿到了钱,已经快中午了,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门口过道,那女孩已经不见了,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朝里边仔细寻找,病人很多,而且清一色的都是白色被单和挂着的输液瓶,终于,又看到了那个女孩,手里正捧着个馒头,小口小口的噎着,表情沮丧楚楚可怜,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病人,正是昨天摩托车上载的那个中年汉子。
白水生犹豫了,要不要进去,万一那人没睡着怎么办?万一突然醒来认出自己了又怎么办?进去了用什么名义把钱给她?自己这年纪像那种行善倒施的暴发户吗?正好,旁边来了一个端着饭盒的护士。
“姐,我问一下,昨晚送进来一个从摩托车上摔下的人,他伤势怎么样了?”白水生颤颤巍巍的问道。
护士愣了他一眼说:“有点严重,颅内出血,要做清创手术,他在里面啊,你怎么不自己进去看。”
“那你们安排手术了吗?”
“他没交钱啊。”
白水生急得直跺脚,语气也不太好听了:“医院不是救死扶伤的吗?这算哪门子事?人要是拖出啥问题你们负责吗?钱先交一部分,赶紧动手术,剩的他家人不是回去凑了么。”
护士被这嫩头青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才仔细瞧了瞧这个他:“你交?”
“嗯,但我只有两千。”
“那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你先去楼下缴费吧。”
白水生一溜烟地往楼下缴费的地方跑,但直到到了窗口掏出钱,里面收费的医生问他病人的名字时,他才一头雾水,刚想转身回去找那护士,一回头却看到那个女孩站在身后,冷冷的盯着他。
“我爸就是坐你的车摔的吧。”
白水生摇了摇头不敢承认。
“刚才那护士把情况给我说了,说你偷偷摸摸不敢进病房,再说,不是你你来交啥钱?”女孩眼神有些卑微,说话声音也很小。
白水生抓了抓脑袋,有些慌乱。
“我爸叫朱广海。”女孩说完,默默地转身往楼上走。
“你等等。”白水生鼓起勇气:“钱暂时我只能凑这么点,你叫医生赶紧做手术吧,不能拖了。”
“我妈还没来,我不会说。”
“这样,钱你先拿去缴费,我去找医生。”
白水生大步往楼梯口跑去,刚迈上台阶,突然听到背后一个中年妇女叫了一声,琴妹仔,你不守着你老汉咋跑这儿来啦。
他扭头一看,那妇女一脸蜡黄,穿着朴素,一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上沾满了泥巴,望着那个女孩手上的钱,惊讶的问:“哪来的?”
“有……是个好心人给的。”叫琴妹仔的女孩把钱递给了她,接着用余光瞄了一眼白水生,脸上透着难以言语的表情,白水生吓得赶紧把头扭向一边,那个妇女肯定是这个女孩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