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又拿起那张五十的钱仔细看了看。
白水生晓得说不通了,以前他也听说过车站码头乱得很,但他自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没人敢欺负他,结果事出了才晓得自己是多么幼稚多么渺小。
“不说话是吧,你哪儿人?听口音是四川的,这边有亲戚吗?”那警察坐在椅子上,用警棍把桌上的座机挪动到白水生面前:“看你岁数不大,穿着也还体面,不像那些流浪的娃儿,否则老子起码让你在街上睡半个月起不了身,赶紧,给你家人打电话,过来赔人家的电话烟柜。”
“我没得家人,我从家里跑出来的。”
那个上午,几个协警轮流问来了无数次相同的话,白水生还是反复的说着这句,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两个协警面面相觑,还真拿这人没办法了。
“滚,别让老子在这看到你。”磨蹭了几个小时,一个协警帮他打开了手铐。
“我没钱,我要回家,我们老师以前教的,有困难找警察,我现在饿了,我要吃饭。”
“你他妈还赖上了?”
白水生又把桌上的手铐拿来把自己铐上,蹲在墙角。
“你到底走不走。”那协警提起警棍,做出要打人的姿态。
“走也行,钱还我,我没路费,你不还我钱,我就跑到广场去自杀,我可以从火车站楼上跳下来,我还可以去站里躺在铁轨上,我还要让电视台的过来看着我死。”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要脸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走出派出所的时候,白水生不光拿回了自己的钱,还多讹了十块,他说他车上没饭吃,他还未成年,到了温市,他还要坐汽车回老家,拿到钱,他急忙又去了售票厅,不过已经错过点了,火车早就发车了,只能等晚上的了。
去到温市的火车一天只有两班,现在只还剩晚上九点的了,白水生先把钱先买了车票,怕被扒手摸了,又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去买了几桶方便面八宝粥,怕又上当挨宰,然后掏出早上买的烟,烟在被抓去派出所的时候揉蹩了,他抽出一支捏了捏掰直点起,使劲吧了几口,跟着一阵咳嗽,直吐口水日天骂娘,买到假烟了。
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白水生的经历就像那时和琴妹仔一起坐的过山车一样,只不过和琴妹仔坐的时候心情是紧张刺激的,而现在的心情是沮丧崩溃的,他在火车站附近闲逛了一下午,想着回去后怎么面对父亲,到底要不要把昨晚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他也不晓得怎么面对琴妹仔,兜里一个子都没有,摩托车也没了,回去了也只能重新来过,在潼岭先找份工作做做。
直到傍晚,天边升起一朵朵妖艳的火烧云,他还孤零零的坐在火车站外广场上,傻傻地望着背着大包小包来来去去的旅客,这座在别人口里所谓的四季如春美名远扬的城市,在他心里感觉到的却是寒冷冰冻。
“嘿,小伙,你是要坐火车的吗?”一个五短三粗,瘦瘦的中年男子,穿个皮夹克,背个挎包,打扮得还算体面,望着他说。
白水生漂了这人一眼,一听口音就是当地人,那张蜡黄蜡黄的脸,像是很多年没洗过一样,他警惕的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在他身边坐下,点了支烟,又递了支给他,白水生接过,却没敢点。
那男子笑了笑,露出一排枯黄错乱的牙齿,指了指手上的硬纸板:“别怕我是好人,是帮工厂招工的。”
“哦。”白水生瞄了一眼那牌子上几个歪曲的大字,工厂直招,男,要求身强力壮,月薪五百至八百。
“怎么,要不要去试试。”
“我已经买好票了,等会就走了。”
“票可以退啊。”
“你们是什么厂?骗人的吧?”白水生觉得这工资高得有些离谱,怕上当受骗,但还是有点心动,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年,他想了想,如果稳当的话也可以先挣点钱再回去。
“实话告诉你吧,挖煤炭的,是个苦力活,所以要求体力要好,我看你人又年轻,就是不晓得干得下来不,你看人家给这待遇,这年头打工是不可能拿得到这么高的工资。”
“这就难怪了,下苦力啊,那你怎么不直接写招煤矿工人?”
“听说那煤矿是非法的,手续不齐。”
“敢情你就是个中间人哦,抽中介费的吧。”
中年男子没有反驳,这样尴尬的僵持了一会,一支烟烧完后,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等等,包吃住吗?”
“包住不包吃,伙食费花不了好多钱。”中年男子扭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