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潼岭,虽然没有云南的天蓝地绿,也没有那样的秀丽山水,但这终究是故土,快一年了,白水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返回到这片热爱的土地,一下车就在心里高呼徜徉,老子回来了。
天已黄昏,县城职高外的街道上,他掐准时间,在一小卖部拨通了学校传达室的号码,不一会,便听到了话筒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为了这次见面,足足等了两小时。
“亲爱的,你还好吗?”
琴妹仔拿起话筒又惊又喜,嘴里还在不停的喘着大气:“水生哥,……你在哪里,……是不是回来了?
白水生叹了叹气:“唉!我回不来了,我在这边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不准我走。”
“哪个……?”
“上次电话里我给讲过的啊,救我命的那家人。”
话筒那边久久没有声音。
……
“对不起。”白水生喃喃地说。
琴妹仔鼻头发酸,望了望传达室的老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低声细语:“水生哥,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啦,你为啥不要我了?”
“好了,别哭了,不逗你了。”跟着电话断了。
琴妹仔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麻利的跑出学校大门,在公路边四处寻找,她晓得这附近有几个公用电话,果然,那个高大的男孩正远远靠在一根电杆上,冲她傻笑。
骗子,骗子,琴妹仔努力的掩饰着那激动荡漾的情绪,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痕,可却偏偏又不争气的打着抿笑,这让她相当的难为情,只能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偷笑。
白水生走到跟前,也跟着蹲下,捂住那娇小的身躯,又捧着那张娇羞的脸,又替她擦干眼睑的泪痕,在额头上轻轻一吻:“宝贝,这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啦。”
路人诧异的眼光,让琴妹仔啼笑皆非但仍旧不依不饶,嘟着嘴又骂又掐:“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
那晚,白水生没想过要回黄桷,太久没尝到温市的口味了,必须饱餐一顿,他点了很多菜,喝了很多酒,他太压抑了,需要发泄,需要吐出心里的苦水,需要有人安慰,而这个人只能是琴妹仔,这个女孩是他精神世界的首选寄托。
琴妹仔看着男友一口一口的猛朝自己灌酒,心疼又不能劝阻,白水生曾经在电话里告诉过她这一年的苦难遭遇,她理解一个人死里逃生,那是何等的不容易,光靠运气不行,更多的还得靠自身的意志力,白水生说到动情处,说他那晚感觉要死了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她眼圈又红了,感动得一踏涂地,小女孩就是这么感性,她光顾听他说话来着,又顾着给他夹菜,自己一口也没吃。
那顿饭没吃多久,菜都没怎么动,白水生就醉了,桌子摆了一大堆啤酒瓶,琴妹仔付了账,扶着他满大街的寻找,这附近有很多旅馆,很多胆子大的同学都在这边开房,但她害怕被人看见,走了很远,才找了个小旅馆。
哪知一进房门,白水生的酒就醒了,抱着她疯狂的亲吻起来,从脸到脖子,从脖子到胸,再蔓延到全身,琴妹仔也努力的迎合着,直到他伸手解那衣裳的纽扣时,她却一把他推开了。
“骗子,装醉。”
白水生又把琴妹仔揽进怀里,把嘴凑在她脸上:“好啦,是我错了,咱们分开快一年了,你晓不晓得我有多想你”。
这话也没能打动琴妹仔,她还是挣脱了,抚了抚凌乱的头发,脸上明显带着不悦,说今晚不行,身上来了。
白水生欲火中烧,但这事又不能强迫,对琴妹仔,他是打心底怜爱的。
小旅馆里也配上了彩电,可能是二手的,画面一闪一闪,四川电视台正播放着一部老的电视剧,名字叫做《便衣警察》,白水生的印象里,这部电视起码有十年的光阴了,他不晓得看好多遍了,躺在床上哼起那歌儿,琴妹仔则依偎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风霜雪雨博激流
历经苦难痴心不改
少年壮志不言愁
……
琴妹仔捂起耳朵撒娇:
“哎呀,你别唱了,难听死了,这么大声干啥,隔壁还有人呢。”
白水生指着她的鼻头说:
“你不觉得这歌就像跟我写的吗?嘿嘿,为了你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
“咱们去年才认识,顶多一度春秋,没有几度,还有,不是为了我笑,那是为了你妈笑。”
“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