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摊牌了,大家都会尴尬,他解释了很久,朱广海的态度还好明事理,不断的点头答应,越穷的人家越珍惜脸面,但就怕罗先玉坏事,她性子比较急。说着说着,白水生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问去年琴妹仔寄了好多钱回来,有没有留下汇款地址,罗先玉说有七八千,每个月都会寄,但没有地址,这下,白水生有些慌了,但如今话已出口,也挽不回这局面,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
回黄桷的客车上,白水生怂拉着脑壳,心情挫败到了极点,他现在才晓得,这几年,琴妹仔从没间断过往家里寄钱,然而,她那钱是怎么来的,天知地知,很多长年吸粉的,根本就是混吃等死,什么都不想做,瘾来了就去偷去抢,可想而知,琴妹仔在这几年里,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要筹集毒资,满足体内侵蚀的欲望,还要替家里分忧,每天强颜欢笑,生活在那阴暗无边的地狱环境中,无数次像个僵尸一样摆在床上任人践踏,还有她悄悄的走,就是怕自己再次复吸,一个弱小女子,卑微的存活在这社会上,却总是把烦恼和痛苦扛在自己身上,三年前如此,三年后同样如此,一联想到这些,白水生痛不欲生,一遍遍用脑袋撞击着前边的座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颤抖,前面座位上的人吓得跳了起来,脸青面黑,整车人望着这场面,胆战心惊,还以为这娃儿精神病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