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铁先斩后奏,这骂挨得一点都不冤枉,电话那边,市禁毒总队大队长张衡咆哮指责,大骂一通,还差点撤了这个潼岭禁毒队长的职,郭铁垂头丧气,把话筒举得老远,但耳边还是能麻木的响起回音。
烟,又是一支接一支,这半年,郭铁的烟瘾是越来越大了,特别是最近两个月,至少每天两包。
两张吸毒人员名单,温市其他地方虽然暂时还没发现,但从各地爆发的案件来看,不可能没有,这些话和线索,郭铁不敢跟张衡提,他不晓得,这个人究竟隐藏在哪里,究竟还在不在这支禁毒队伍里,陈昌华那边究竟能瞒多久是个未知数,对于沙坝禁毒队这个队长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但总不能让人家一起陪自己背这违规的锅吧。还有,那天那个情急之下的谎言,如今也让郭铁骑虎难下,其实和白水生也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在他心里,这小子不是个坏人,也不是个孬种,这次布置抓捕陈洁的决定,是一次天大的冒险,唐中华和王奎虽明面赞成,但心里里抵触的,因为他们不理解郭铁的用意,但郭铁又不能明说,只能自个一人抗下,他答应过唐小芬,两年,三年,不能再久了,如果白水生真能把这线人的任务完成好,端掉这个贩毒团伙,那他则可以将功赎罪,犯下的罪行完全可以洗脱,只需去戒毒所把毒瘾戒掉。
郭铁又点了一支烟,长长地吐着烟雾,自己设定的期限,不能改变,如果立场不坚定,过了这一底线,那就完全成为包庇犯罪份子,性质彻底不一样了.所以,他要把陈洁的下家留住,交给白水生来经营,拿自己的皮来换狗皮,这赌注确实有点大.每隔两天,他都会给白世荣的主治医生打个电话询问病情,但每次都是同样的答案,就算在正常的情况下都已经不到两个月了,要是不正常呢?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又不能催促白水生,一旦惊动狗皮,所有的部署都会前功尽弃,四面都是压力,却全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铁头,想什么呢,少抽点吧。”办公室里,袁文山挥手散了散烟雾关切道。
郭铁甩掉半支烟头,苦笑自嘲:“这几天,天天挨骂,该,活该。”
袁文山表情凝重问道:“你觉得白水生真能靠得住吗?”
“是有点冒险,我们必须要争取在这最短的时间让白水生摸到这个狗皮的线索,至少也得摸着狗毛吧,如果不抓陈洁,这线肯定会断,你觉得盯着陈洁我们就能端掉这毒窝吗?”
“你的意思是白世荣一走,无论什么结果咱们还是都得抓白水生吧?”
郭铁虽有些失落,但还是正色起来:“唉!现在我也不好说,到时候再看吧,得看案子推进的深度,最近我一直在想几个问题,现在所有抓获的吸毒人员,都是围绕着这发廊在转,那陈洁的上家会不会也跟这个发廊有关系?狗皮到底是贩毒的这个人还是掌握吸毒人员档案的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人肯定有这么一个人,唐钢和他同伙是我在派出所分开审讯的,两人身上就这一个案子,还想立功呢,没理由编造故事来骗我们。”
郭铁皱起眉头:“我觉得有点怪,这当中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理清啊,到底这两个底层小毒娃是从哪里晓得大毒枭的名号?”
“铁头,有个问题啊我不晓得该怎么说,按道理如果唐钢这两人都晓得狗皮,他们又是白水生发展的,那白水生不应该不晓得吧?”
郭铁吐气说:“你在说白水生是狗皮吗?思维太敏捷了,这批新型海洛因爆发的时候,白水生还在监狱里呢?还有他真的想贩毒,不可能给我们提供那份名单吧,对了,上次你们说到狗皮,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什么,膏药?”
袁文山抓抓脑壳说:“是啊,狗皮膏药嘛。”
狗皮?膏药?白水生?膏药?郭铁反复嚼这这几个字,有些耳熟啊,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久久思考之后,突然脸色巨变。
“那年和白水生打架的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袁文山抠了抠脑门:“你是说白水生坐牢的那个案子?姓高,高跃,对了,陈洁的发廊就是从这个高跃手里接过来的。”
“赶紧去派出所,调出当年这案子的详细资料。”郭铁似乎嗅到了点什么。
一小时时间,袁文山就赶回来了,把一个黄色档案袋递到郭铁面前,并立马汇报:
“高跃,户籍温市沙坝的一个郊区农村,早期在潼岭开发廊,就是后来王丽那家,和白水生发生斗殴的起因是一起经济纠纷,也可以说是为了朱秀琴,九七年底,白水生在云南,高跃拿着他打的借条找朱秀琴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