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局势总是千变万化,往往不会依据个人的猜测和期望而行进,正当郭铁焦头烂额之时,一个更为震惊的消息传来,彻底丧失了他对白水生的最后一丝希望。
几天下来,袁文山和陈昌华派来的两个侦查员废食忘寝,秘密调查了昆达运输公司大致的业务,但因涉及范围太广,驾驶员流动性太大,始终得不到任何突破,所以他们又仔细调查了国宾招待所这一年的入住人员登记,袁文山的本意是想找出高跃的活动轨迹,然而却无意中在一本尘封的住宿登记上看到了白水生的名字。
cd机里,还在飘扬着刘欢那深沉而又高亢的嗓音,为了感化白水生,配合警方潜入犯罪集团内部,也为减轻一些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郭铁可谓是用心良苦,还曾经特意买了这盘磁带,回味这首十多年前的老歌,回味那段可歌可泣的峥嵘岁月。可是,从接到袁文山的电话开始,郭铁疯了,失望,崩溃,痛心疾首,脑子里完完全全乱成了一锅粥,在赶往沙坝的路上,一路飞奔,几次差点发生车祸。袁文山说白水生入住国宾招待所的日期是今年年初,那段时间正是朱秀琴死亡的时间,也正是他说劝朱秀琴回去戒毒的时间,可他到盘西来干啥呢,温市这么大,沙坝这么大,哪里不去偏来这地方,郭铁不敢再想,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人不光胆大妄为,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从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毒贩能在逃过他的慧眼,而这个白水生,不禁把他玩得团团转,更为痛心的是,看在白世荣的面子上,他完全是真心的在帮助这一家子人,农夫与蛇,这种现实打击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三菱车引擎盖上冒着滚滚热浪,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国宾招待所,一下车,郭铁直奔袁文山的房间,屋里几个人正在商讨下一步调查方案。
一进屋里,郭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抓起桌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确定了吗?地址信息有误吗?身份证会不会是假的?”
袁文山用眼神指了指小桌上的那个本子:“头,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你自己看吧。”
姓名白水生,身份证号码xxxxxx,入住时间2002.4.20。
郭铁一把捧起那个本子,这下亲眼看到,也死心了,其实,从接到袁文山的电话开始,他就死心了,也许是对自己的判断过于自负而惭愧,也许是为愧对白世荣唐小芬的承诺而感到遗憾,总之,在亲眼看到那登记本上白水生的名字
后,他一头倒在床上,一只大手扣在脑门上,久久没有缓过气来……。
此刻,冷静才是良药,袁文山是亲眼看着郭铁为白世荣一家付出了多少心血的,这种打击不言而喻,其余两个侦查员都早已听说了事情的缘由,脸上同样带着阴郁。
“铁头,这还有呢。”稍作缓和,袁文山又静静的翻开登记本的下面一页。
良久,郭铁懒懒的睁开了眼,立起身来,看了看那登记本,姓名栏上赫然写着高跃两个字,跟白水生入住的时间为同一天。
这绝对不是巧合,郭铁吐了口气,痛下决心,终于恢复了以往面对犯罪分子的神态,理智起来:“招待所老板能回忆得起白水生的相貌吗?”
袁文山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
“高跃现在人呢?”
“高跃那个司机叫董明,二十六岁,也有在招待所入住的记录,你回潼岭当天他们出的车,现在估计应该要回来了吧,昨天我又去了水果市场,现在这段时间,正是纳林香蕉大量上市的时间,市场内有二十几家专门批发香蕉的门市,与高跃长期合作的就有五六家,跟我们那晚了解的情形基本一样,我不敢把话问得太深,怕引起怀疑。”袁文山边说边递了几张水果批发市场门市老板的名片过来。
沙坝区禁毒队侦查员张墨,和郭铁有一面之缘,也有过简短交谈,就是在朱秀琴死的当天出警现场,算是熟人:“郭队,我们已经在车管所查了,高跃这解放车也是在一年多前买的,是辆二手车,这车估计也就值两三万块钱,买得起很正常,如果非要说疑点的话,那就是购买的时间,跟在你们潼岭发生的第一起案子前后吻合”。
侦查员童扬说:“通过再次在高跃老家的秘密走访,跟你们前几天所摸排到的信息基本一致,他以前从未接触过运输行业,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最开始是带小姐抽头,后来在你们潼岭开发廊。通话记录上最近两个月有几百个通话记录,我们已经请求沙坝公安局协助落实相关人员身份,但现在的电话卡很多都没做过实名登记,排查起来难度很大,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