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楼道都伴随着瘆人的回音,值班看守的老年警察站在门外,焦急地跺步不知所措。
羁押室里,白水生龇牙咧嘴,鼓大了眼睛,脖子伸得老长,满脸通红,颈上的血管爆胀,额头冒着虚汗,身体猛烈地发抖,鼻涕眼泪不停的往外淌,嘴角都已咬出鲜血,在那张狭小的木板床上疯狂地翻滚,疯狂地挣扎,疯狂的叫唤。
“郭队……,求求你,把那东西……还我。”
一看人来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像只赖皮狗一样乞求。
郭铁一支大手抠在脑门上,如同要把脸皮都揪下来一般,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这场面实在惨不忍睹,他看到过太多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和疯狂,最直接也是合法的手段就是丢进戒毒所,眼不见心不烦。
但这一刻,他却无法做到公正无私,无情无义,白水生这个样子,跟他的纵容有直接关系。
值班民警轻轻地打开了门,陈昌华袁文山则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悄悄转身离开。
不一会,铁门哐当一声,郭铁也走了出来,躲在过道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从那焦灼的眼神和拿着纸烟微微颤抖的双手,也能看出内心如同针扎。
那惨绝人寰的叫声慢慢消失了,一切恢复平静。
天麻麻亮,清晨的空气犹如一支强力的兴奋剂,更如同那指甲般大的白色粉末,让人很快忘记烦恼忧愁,投入到新的一天工作中。
案情得到重大突破,沙坝禁毒大队,到处充满了喜悦的面孔,穿着便装的民警陆陆续续的走进单位报道,又三三两两的驾车离去,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布控罗军留下的那张吸毒人员名单上的药娃,只要头头一声令下,就要马上实施抓捕。
按照昨晚的分工,袁文山负责去盯梢高跃,打探派出所的消息,童扬张墨监控董明,接到命令,几人匆匆离去。
在去公安局之前,陈昌华还是语重心长的劝慰:“老郭,这事不好办啊,我们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白水生的毒瘾是个大问题不能忽略,云南到温市一去一来最少得一礼拜,中间发生任何意外都会打断现在的部署,万一这小子中途瘾犯了找高跃要货,你看今个早上那样,啥原则都没有。高跃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带毒啦,这样一来起火说不定又要干出人命了,还有就是这纳林边境检查站多如牛毛,他这样子也很难逃出武装检查人员的眼睛啊。”
陈昌华的担忧确实是事实,郭铁心里也直发毛,一而再再而三的踩着红线违反纪律行事,这身穿了二十年的警服真不要了吗?而且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是一厢情愿,这小子能不能配合,能不能胜任还不一定。
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郭铁掏出白水生的手机递了过去:
“这样,你先去公安局,把这通话记录上的人调出来,再查一查清楚那个傣族女子,我这边马上叫人做张鸣的模拟画像,其他的后边再说,实在想不出办法也只能往上头汇报,尽人事听天命吧。”
行,暂时也只能这样,陈昌华刚伸出手,那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有两个字,‘大哥’。
两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跟着赶紧往羁押室跑去。
瘾过了,白水生蜷缩成一团,正没心没肺猛烈的打鼾,突然听到外面的铁门动静声,揉了揉眼睁开,人已经到跟前了。
“快接电话,晓得怎么说不?”
郭铁语气坚决。
白水生正处于迷糊中,刚接过电话对方就挂了,他看了看号码:
“这是我大哥,怎么啦?”
“是不是张鸣?”
“嗯。”
陈昌华急得直挠头,暂时也不管了,直接给白水生上了铐子,拽到审讯室,这次没有儿戏,所有的程序都按照司法程序进行,郭铁也没有干预。
“白水生,从现在起,你的案子现在正式进入司法程序,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说翻脸就翻脸,陈昌华口气严厉,容不得半点商量。
郭铁拍了拍陈昌华肩膀,示意自己来说。
“白水生,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告诉你一个你肯定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你的这个大哥张鸣有很大的犯罪嫌疑,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制毒还是贩毒,你重情重义,我本来也打算查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后再和你核实,但现在没时间了,我必须把现在所知的情况告诉你,这个电话很关键,至于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昨晚我不是说了吗?他是我的结拜大哥,在纳林救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