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白炽灯光下烟雾环绕,郭铁陈昌华袁文山,三个缉毒警察有说有笑,只有对面被铐在椅子的白水生阴丧着脸,明明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态还故作镇定,总体来说氛围还算轻松。
如果再拿一副麻将摆桌上,这几个人到是像极了几个熬跟守夜的赌鬼,这种情形实在罕见。但那桌子上摆的不是麻将,而是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一点散碎的零钱,一包白色的粉末,一支注射器,一张全家福照片,一部手机。
照片上那一家人,统一穿着少数民族服装,露出灿烂的笑脸,处处洋溢着幸福。
郭铁拿起那照片看了看,顺便把桌上的东西收到一边,摸摸咕咕作响的肚子,又看了看手表,回头在袁文山耳边嘀咕了几句后,然后起身帮白水生卸下半边铐子,一头铐在凳子把手上,开始进入正题,语气还算温和:“仇也让你报了,这三更半夜的,别浪费大家时间,就像我们前几次见面一样,放轻松点,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对吧,坦坦荡荡,别做个孬种。”
“姜还是老的辣啊,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心,我还能说啥呢?我的事你们应该都已经晓得了,啥都认,你们直接问吧。”白水生心灰意冷,捏了捏手腕上的红印记,拿起桌上一支烟,旁若无人点了起来。
郭铁笑笑:“如果不是你突然失踪,我还真没想到你是在利用我帮你找仇人,高明啊,一边给提供情报获取我的信任,一边实施你的计划,上次在那小饭馆我给你提过高跃之后,你就一直在跟踪我,还每天去医院看你爸,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分身术啊?”
白水生苦笑,似乎对自己的诡计未能得逞而感到遗憾。
陈昌华半边屁股坐在桌上,使劲敲了敲:“白水生,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这是沙坝,不是潼岭,你是第一个在我的审讯室里能有这种待遇的罪犯,别给脸不要脸啊,说,假如今晚没有警车来,你打算把高跃怎么弄?”
白水生看了看那包粉末,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怨气,鼓着仇深似海的眼神:“我要这包东西全打进他的体内,我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个死法。”
“你不是已经见到过一次了吗?”郭铁竖出大拇指,又拍了拍手拿起那注射器瞧了瞧,厉声呵斥:“全身抽搐,窒息,双眼凸出,青筋爆鼓,看着仇人能以朱秀琴同样的方式死去,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爽,爽,老子干这行十几年从没对人看走眼过,白水生,你是有血性的男人,有仇报仇,有你爹当年的风范,你也是第一个敢玩老子的人,还他妈在老子眼皮底下做恶,两个极端啊。”
白水生叹了一口气,深情地说:“郭队,黄桷派出所抓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贩毒了,这么久以来,谢谢你对我,对我们家的付出,事已至此我无以为报,你就当我是白眼狼吧。”
“对,是我错了,我不该在白世荣面前说慌,我就应该。。。”
正说着,袁文山回来了,带了一堆烧烤,几瓶啤酒,还有一瓶二锅头,郭铁也不想再和他啰嗦。
看着桌上的美味,白水生舔了舔嘴唇。
郭铁拿起个肉串递了过去,自己也开始啃了起来,边说边打开白酒盖:“你晓得老子为何看得起你吗?因为你跟老子一样,重感情,讲义气,来,喝酒,吃点东西,这几天躲去躲来,把自己搞得这么落魄,今天呢,老子最后一次对你仁至义尽,算是再卖一次你死去的爹的面子。”
陈昌华袁文山也不含糊,撸起衣袖就开干,狼吞虎咽,哪有一点警察的形象。
一刻钟,几人抹了抹鼓胀的肚子,又打着饱嗝,吐出长长的酒气,郭铁则满脸双眼通红,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白酒。
擦了擦嘴,白水生还没满足,又拿起两个肉串,三两下吞进肚里,还示意郭铁再帮他开瓶啤酒。
“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反正都要死了,死就死个痛快吧。”
很快,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几个酒瓶也空了。
陈昌华指着白水生鼻子说:
“酒足饭饱,差不多了啊,现在是凌晨三点,还有五个小时我们的人才上班,你有很长的时间替自己辩护。”
白水生打了一个饱嗝,又点了一支烟,抽几口就见底了,他紧闭双眼,努力的回忆,言语间无不流露出伤心欲绝的悲愤,对于他来说,此刻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那年我打了高跃,被抓以后,高跃为了报复我,就害了我女朋友吸毒,其实我坐牢出来,真的没想过再和高跃有什么瓜葛,也没想过找他报仇,我只想平平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