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冬季严打将持续一月之久,沙坝区禁毒大队,队里上下热火朝天,警车一会进一会出的,对于禁毒民警来说,能够抓捕吸毒人员,这种振奋的心情就如同一年到头盼着庄稼丰收的农民,值得庆贺。
站在窗口,望着楼下停车坝里来回穿梭的民警和带着手铐的药娃,郭铁深感肩上责任重大,禁毒工作任重而道远,
这种现象也不知该用喜或又是用忧来形容,每年都抓那么多进行处理,要么行政拘留,要么强戒,要么劳教判刑,但却从来不失回头客的身影。这些年,他是亲眼目睹了多少起自己经手的几进宫,那些被白粉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凄凉场景历历在目,以前刚当队长那几年,遇到那种三番两次复吸的,他还会痛心,还会为自己肩负的使命做得不够完善而自责,但现在早已麻木了。从古至今,毒品都是社会上最大的毒瘤,国家的打击手段在进化,毒贩逃避打击的手段同样在进化。
原来,在前几天,白水生去云南后,郭铁和陈昌华又再一次对现有的线索进行了梳理,还特别去找了总队大队长张衡,对龚长明的信息和心理转变过程进行了分析揣摩。
三人在老大办公室讨论半天,最后一致认为,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基本可以确定,龚长明就是这个制毒贩毒集团的首脑人物,而通过白水生的了解以及沙坝侦查员的调查报告分析,高跃似乎在这个贩毒集团中地位并不很高,不过仍旧没有排除嫌疑,高跃背后还有人,就是隐藏在他平时运送的货物老板之中,还有,这个叫做玉帕的傣族妇女肯定没这么简单,理由就是龚长明的用人方式,他在这个女人家住了几个月,还在边境有过长达十年的武警生涯,在一个资深精明的禁毒警察眼里,任何在案件里出现的相关人员都会不自觉的产生联系,何况这两人之间还有直接的交叉点,当下,若是能证明龚长明和玉罕在未被抓捕之前就有过交集,那会对这伙犯罪集团人物分工就会有更深层次的掌握。
所以,在征得张衡同意后,郭铁和袁文山立即飞往昆明,去了那个女子监狱调查了玉罕,虽没查出直接线索,但还是发现了不少疑点,从监狱狱警口中得知,玉罕人体贩毒被抓,此案却只有她一个人被判,说明这案子办得并不彻底,而接见登记上,在去年八月份出现了一个汉族人的名字,只有一次,而且经查证还是个假身份,纳林地区基本都是傣族,而玉罕的所有亲属关系之中都没有汉族的,那接见她的这个人是谁?为啥又只有一次,而且,自那次接见之后,她监狱的账户上汇了一大笔钱来,足足有好几千,这笔钱足以让这个女人在封闭禁锢的监狱里边做一个富婆。
遗憾的是,监狱的狱警早已回忆不起那次接见的场景和那人相貌。
两天,郭铁和袁文山就回来汇报了工作进展,加上对这案件的分析和自身的想法推断,张衡也有了更深的认知,对他和陈昌华的办案方式和逻辑也有了进一步认同,大手一挥,这个年迈的总队大队长也豁出去了,现在唯有白水生才是此案的关键,让这两队长放心去干,出了事有人顶,必须要将这伙丧心病狂的贩毒制毒分子一网打尽,决不能放走一个。
嘴上的烟灰已烧得寸长,熏得眼都睁不开了,郭铁迈着碎步徘徊思考往后局势的发展和可能出现的风险,能够得到张衡的再一次支持和默许,是一种肯定和荣耀,也是一份压力和责任,现在他终于可以彻底放下潼岭的事务,专心查办这个案子了,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夯得住白水生,为此,陈昌华还为他和袁文山设立了专门的住处,全力负责配合接应。
郭铁转过身来:“对了,白水生快回来了,罗军这边会配合吗?具体方案拿出来了吗?”
陈昌华点了点头,罗军已经放了,现在人已经被童扬张墨严密监控了起来,他哈哈大笑:
“怎么,良心过意不去了,还是怕自己亲手害死这小子没办法给他妈交代?”
这话说到郭铁心坎上了,确实,要用这匹烈马,就得给草,可这草也是毒药,抛却道德良心和身份纪律不说,他是真的害怕白水生死在自己手里。最为重要的是,龚长明性格冷静沉着,这是谨慎和典型的自信不足表现,从他用人方面就能看得出来,为了方便监控,时刻了解温市这个主要市场的动向,温市这边的接货人和发货人说不定也是他身边能够加以利用的人,这点也体现在他对白水生的态度上,他也一定晓得白水生在吸毒,所以演戏就要演得彻底,现在这张网越拉越大,要尽可能的防范疏漏,一旦有了口子,就有漏网之鱼。郭铁做了这么多年禁毒队长,经手大大小小的毒贩数以千计,一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