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药娃加一个上线,很少能够抓到大毒枭,但此案却不同以往,现在一不小心就盯上大头了,简直是受宠若惊,若要一网打尽,就必须从上往下挖。龚长明四年多前离开警队,那个时间正好和白水生认识的时间吻合,这批新型海洛因是去年六月份流入温市的,从龚长明亲自前往潼岭寻找下家,找自己的结拜小弟,找陈洁高跃,说明这个人掌控欲很强,对外人并不放心,尽管他手里掌握着很多吸毒人员的档案,但却没有加以利用,有可能在初初发展市场时时机不成熟,但后来随着市场的扩大,温市除潼岭和沙坝之外其他地方的案件爆发,他也在逐步改变自己的经营策略,这个组织作案手法虽然高明,但并没形成气候,这点从制毒工艺上也能体现出来。
然而,惊喜越多,意外就会越多,这是恒定的规律。
一个电话打进办公室,陈昌华接到后哇哇一番大嚷,脸色巨变,郭铁听到电话内容也是无比愤怒,挂了电话,这两位队长顿时手足无措。
盘西派出所的所长,在自己的地盘上焦急地跺着步,对面坐着两个男子,更是一脸焦虑,双方僵持不下。
久久之后,郭铁还是开口了,那语气像是在乞求:
“周所长,现在这案子正进入关键阶段,你暂时不能拘捕白水生,何况他捅高跃,都是我和陈队长默许了的,而且我们还得到了市禁毒总队大队长张衡的授权,你也调出了110警车配合行动的啊。”
这个姓周的所长更是一头乱麻,没有理会郭铁,和此人不熟,他指着陈昌华抱怨:
“老陈,这你可得说句公道话啊,我给你们提供警车也不晓得你们要干啥吧,你说高跃是贩毒集团的,你们禁毒队的车身上都有几个脸盆大的字不能用,嘿嘿!我这一片好心到把自己给套上了吗?”
陈昌华赶紧熄火:“对对对,我的失误,但现在争论的重点不是警车的事,还是高跃的案子,你得拖一拖,适当的拖一拖,这起贩毒案件正进入白热化阶段,你要把人一抓,我几个月的努力全白费了。”
周所长脸都焦烂了,两手拍得啪啪直响,从桌上抓起那几张报案笔录不停的晃动:“这白水生不光捅了人家,还拿着刀逼人家打下五万的欠条,甚至连人家的货车都给霸占了,这人胆大包天目无法纪,就算你们有天大的案子,这种严重的刑事案件我也没理由不立案啊,今天下午这个高跃驻着拐杖在所里坐了半天,可怜巴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说这是个亡命之徒,不敢回家,不敢再去医院,那大腿上两个实实在在的窟窿,指头大刀眼也不假啊,后来还是我亲自去承诺人家才肯走,你们现在有高跃的犯罪证据吗?有的话老子先把他给拘了,没有吧,没有这事咋办?禁毒总队又不是我的直属领导,若要不管不问,至少得沙坝分局的老大下个文件才行吧,要不这黑锅我哪背得起啊,两位队长,这可不同于小偷小摸的治安案件,何况现阶段正是严打,我所还被指定了人头任务呢。”
一说一大堆,句句在理,陈昌华还想狡辩点什么,但
话已至此,郭铁拍了拍他肩膀,示意算了,怎么也不能强人所难吧,要立案就立,那得抓得到人才行。
回来到禁毒队,陈昌华沏了一壶好茶安慰,郭铁一直闷声不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烟一支接一支的烧,情绪无比暴躁:“妈的个逼,现在刚把人放进去就来这一出,几个月的功夫全白费了,去你妈的高跃,别说白水生,现在连老子都想搞死这个两面三刀的杂种,还添油加醋,还霸占他的货车,我操。”
陈昌华也泄气了,想想说要不还是去找找沙坝分局局长,这块他还能搭上话,禁毒队虽然多数工作是向总队汇报,但在编制上还是隶属区公安局内部分支,可问题又来了,高跃这样做的目的明显是要挤走白水生,怕这小子坏事,运输毒品是杀头的买卖,怎么可能放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人家实名报案,姓名地址长相身高都给提供了,派出所再不立案无作为,岂不是拿国家司法当儿戏?
郭铁也想到了这块,心想还是算了,高跃这是强行要踢走白水生,就算沙坝分局批示不抓,白水生赖在这货车上也没意义,傻子都明白这是在联手下套了,高跃心里还没点数吗?只会把一把好牌彻底打死。
潜伏计划陷入瓶颈,现在只能重新组织了,值得欣慰的是,这次严打关口,一定会对龚长明这个还未定型的贩毒网络造成极大重创,只要白水生没有暴露,这盘棋就没输,还有机会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