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
本来今天是要去xx乡调查岩诺的,但从接到白水生电话那一刻起,袁文山纯粹被吓懵了,之后接着拨打了好几遍郭铁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一种不好的预感接踵而来。
那辆破旧的面包车,沿着勐每到纳林的烂路狂奔,沿途还擦肩而过好多武警和公安的车辆,各个主要交通也都设立了临时检查站,大规模搜寻白水生的踪迹,袁文山也被拦下过一次,好在有警察这层身份摆在这里才得以顺利通行。在到达出事现场约五六公里处和白水生接上了头,看见白水生满手和衣服都是血渍,脸色苍白的样子,这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公路边,白水生双目发滞,还像个傻子似的怵在那儿,看来还不知道情况有多危急,袁文山火急火燎的下了车,一把拉起他狂了命的往树林里钻,边躲边急切的追问详细过程。
两人跑到一颗大树低下,停下脚步,这地就是今早黎明前他和郭队长见面的地方
,白水生这才哆嗦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特别是和郭队长见面后的场景一一道来,这一个多小时时间里,他早已把过程的来龙去脉全都梳理了出来。
地上,还有几个烟头,这种牌子的烟,是铁头最爱抽的,袁文山听得心都碎了,一颗一颗拣起揣进包里,这刻哪有心情再关心贩毒的案子,他只关心铁头的生死:“你说那枪打在什么地方?”
白水生漠然的指了指胸口。
“完了。”袁文山看他指的位置,正好是心脏。
白水生又说:“后面追我那几个人应该是警察,他们应该发现了郭队长才停止追捕的,也许送到医院就没事了。”
事已至此,再多的担心也是无用,根据白水生的描述推测,他可能是早上这段时间被人举报的,追他那几个人应该是刑警队的,否则这个社会谁有胆子几人同时放枪,铁头也许是被误伤的,
可是,有一点让人想不通,警察从后面追来,而白水生说逃进蕉林的时候两人并没有碰上,是在中途一瞬间冒出来的,这中间大慨有半分钟时间,那这短短半分钟队长在干嘛呢,他为何突然要扑倒白水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其他现象,是不是现场可能另外还有人在。
不过有一点可以说明,龚长明既然叫玉帕来此地接货,那就证明白水生没有暴露,既然没有暴露,那就没有杀人动机,否则这一切现象找不到常理解释。
想不明白,现在人是生是死都不晓得,袁文山只能让白水生暂时躲进山里,并且告诫他,如果有武警来搜寻这片山,能躲就躲,如果躲不了,千万不能反抗。了解清楚了详细过程,袁文山这才紧急报告了陈昌华,毕竟这案子只有这么几个人参与,这任务要不要进行下去还得让上头做主,
一顿忙活后,他看了看时间,匆匆往市区赶去,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交代完毕,袁文山又去就近的小卖部买了几包烟和食物,可惜这附近找不到诊所和药店,看白水生病怏怏的状态,他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两人还交换了手机,白水生那手机没多少电了,叮嘱要随时保持联系。
快到那三岔路口时,远远就看到120救护车,警车闪烁着灯光,在那些社会闲杂车辆中间特别显眼,公路上堵塞成长龙,交警正在有条不紊的疏通和劝路人离开。
袁文山弃车冲过去一看,媒体记者正举着摄像机话筒,有的采访路人,有的偷偷拍照,围观群众更是水泄不通,现场拉起长长的警戒线,武警部队战士举着自动步枪,三步一岗,眼神凶神恶煞,把这些人全都拦在,防止发生二次事故。
一看这架势,袁文山就晓得不妙了,心里最后残存的一点希望破灭,如果人没事,早送医院了,肯定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他挤进人群掏出证件,对着一个武警好话说尽,就差跪地求情了,还是没能得到进入现场,只能远远观望。
果然,没几分钟,就看到几个人从那蕉林里抬出了一具黑色塑料布包裹的人形状物体。
这黑色塑料布意味着啥不言而喻,和此前高跃被杀时抬出来一模一样,袁文山完全疯了,一把扯开那隔离带,却被那武警大声一吆喝,指着他鼻头警告不要乱来,另一武警甚至把枪指向了他脑袋,他才无奈退缩,刚好又看到蕉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是胡队长,他大声呼喊,远远的挥着手。
胡队长听见有人在叫他,一看还有点面熟,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也难怪,接二连三同一地点发生命案,而且能调动这么多武警来维持现场的肯定不是他能办到的,不用说,定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