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文山哪顾及得了这些,赶紧掏出证件晃了晃,上气不接下气:
“胡队长,你还记得我吗?”
从胡队长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是记得袁文山的,可口气却是硬邦邦:“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从勐每过来的。”
“刚才那几个电话是你打的?”
袁文山吞吞口水:“对,对,对,我想进去看看,那是我们队长吗?”
胡队长考虑半秒,跟那武警点了点头。
现场,人群正慢慢疏散,许多武警排成一排,展开地毯似的搜索,袁文山被禁止进入蕉林,里边还有痕迹专家在勘察,他只能随着
120救护车上,把铁头的尸体护送到殡仪馆。
救护车的鸣笛,同样刺耳,同样令人烦躁,同车的还有两名年轻护士和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见袁文山捂头悲痛欲绝,自我介绍是此次随警出现场的法医,也大慨讲诉了死因,对发生这样的事深表同情与惋惜,还安慰袁文山不要太过悲伤。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更崩溃了,袁文山颤抖着双手缓缓撩开尸袋口,那张脸早没了温度,痛苦的表情都未散去就已开始僵硬,他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这活生生的人,昨天分开,才不到一天时间就出意外了,进入潼岭禁毒队的这几年,他是在郭铁的亲身教导下才快速成长起来的,在他心里,郭铁如同师傅一般的长者,这下回潼岭怎么跟同事些交代,怎么跟嫂子交代。
该面对现实始终得面对。
半小时后,袁文山被带到刑警大队,当然不是以嫌疑犯的身份,而是以礼相待,这次这胡队长也没了此前高跃被杀那天那种高傲的原则和态度,完全是毕恭毕敬,他自己很清楚,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判断,很有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失误枪杀了郭铁。
胡队长泡好了茶,又递了支烟过来。
袁文山摆摆手,冷眼拒绝,这时候献殷勤晚都晚了,但例行询问他还是得配合,实话实话,他们这次过来就是秘密调查一起贩毒案的,这话高跃被杀的第二天他和郭铁来这里时就讲过。
胡队长问,既然调查毒品案子,两人怎么会没在一起呢,那大冷的天,死者藏在那蕉林里干啥?
袁文山说,这起贩毒案的嫌疑人在边境当过武警,昨天他在勐每调查几年前嫌疑人的活动轨迹,还从公文包里拿出勐每公安局出示当年破获的黑煤矿材料,讲诉了这几天的行程安排以及来龙去脉,而郭队长昨晚正好在案发现场跟踪一辆康明斯大货车。
为避免节外生枝,袁文山暂时保留了白水生这点没提,白水生何去何从,他做不了主,只得等上头来定夺。
今天这辆货车确实在事发现场,而且高跃被杀那晚也在,胡队长毋庸置疑,贩毒案件虽不归他管,但两次都有这辆车司机的走访笔录,符合袁文山的讲诉。
了解清楚详情后,胡队长也安抚了袁文山的情绪,还问他要不要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一听这口气似乎要撵人走,袁文山不乐意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就不该把当时经过解释一下吗?
胡队长诚恳地解释,等他领导到了以后,肯定会组织案情分析会议,现在不方便透露详情,法医的验尸报告,痕迹专家的勘察结论,以及现场走访的材料都需要时间来整理,有的还要做技术检测,一时半会根本出不了结果,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暂时还不能盖棺定论。
早上,上班时间到了,又发生一起命案,刑警队车辆进进出出,忙开了锅,特别是早上和胡队长一起出警的那两个警察,更是拼了命的急于排查对自己不利的线索,否则这黑锅是背定了。
在接到袁文山的报告,以及纳林市公安局的通报后,温市禁毒总队队长张衡,带着陈昌华唐中华以及郭铁的妻子一行四人,匆忙飞到纳林。
下午两点,殡仪馆门口,袁文山甚至不敢直面嫂子的眼睛,那双眼憔悴通红,一定是哭了很久。但比这双眼睛更不敢直视的是那三张男人脸,特别是唐中华,简直是杀气腾腾,这可是自己的直属领导,虽然说谁也不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但他还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
见到遗体后,郭铁的妻子因承受不住打击,情绪再一次崩溃,出了殡仪馆后就被安排到公安招待所里休息,公安局还专门派出几名女警在房间陪同慰问。
顾不上悲痛,张衡和剩下的几人则往刑警队赶去,一路上,袁文山第二次详细跟几位领导报告了最近几天查到的线索,有的是陈昌华了解的,有的则是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