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点点头,船夫说话没头没尾,他也懒得去纠缠那么多,至于他所说的大帝,徐慎之不用问也能猜个八九不十。
忘川舟刚刚从奈何桥下通过,一杆钢叉便从桥上飞来,直刺向徐慎之后脑勺。
“我靠!”牛大炮与徐慎之面对面坐着,见那钢叉袭来,二话不说,一脚踹中徐慎之胸膛。
他脚力极大,将徐慎之直接踹到了船夫跟前,避开了那钢叉的致命一击,不过他的腿没有及时收回去,被那钢叉刺中小腿,钉在了甲板上。
徐慎之被踹了个七荤八素,恼火不已,正要对牛大炮发怒,可看到牛大炮被钉在甲板上的小腿,立刻明白了来龙去脉,惊叫道:“老牛!”
牛大炮此时疼得紧皱眉头,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你!”徐慎之扭头望奈何桥上看去,只见孟婆站在桥头冷笑不已。
“死不了,别瞪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突兀响起,徐慎之回头,只见一个白衣秀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甲板上,一把拔出了钉住牛大炮小腿的钢叉。
牛大炮疼得张大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不过他及时把自己的手掌咬住。
“小子还算硬气,”白衣秀士点了点头,对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不过你下辈子注定得做个拐子了。”
徐慎之心中狐疑,此人虽然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副秀士扮相,但他说话的语气和举动都不像一个秀士。
而且在这种鬼地方,也不可能会有秀士,徐慎之在心中揣测此人的来历。
“别瞎猜了,”白衣秀士目光如炬,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悠然道:“我是酆都大帝。”
徐慎之闻言嘴角抽搐,先前在奈何桥上自己还喊人家名号吓唬那帮子鬼卒,没想到这会儿正主就找来了。
酆都大帝盘膝而坐,双目盯着奈何桥上的孟婆道:“佛门那地藏王菩萨当年发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愿,来到地府誓要渡尽万鬼,本来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后来又冒出来他的一些追随者,如十殿阎君之流,又度走了我道门的孟婆,他们与我们道门争权也就罢了,现在是越来越猖狂,我明明已经暗示孟婆放你离开,她居然还对你下死手,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徐慎之闻言才明白过来,地府现在是佛道两脉共同掌管,而且相互之间并不和谐,听上去还有很大矛盾。
“先前在奈何桥上,是你出手帮我们的?”徐慎之借机发问。
刚刚在奈何桥上,孟婆对他出手,而有人却暗中操作鬼卒手中的钢叉拦住了她。
“你倒是不笨。”酆都大帝微笑。
“多谢了,不过我能力浅薄,无以为报。”徐慎之摇摇头,这个人情对酆都大帝而言随手而为,但对他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你还真是实在,”酆都大帝正色道:“那疯婆子可能还会追来,我送你一段,等过了这段水路,你就安全了。”
徐慎之点点头,不过心中确实疑惑不已,这酆都大帝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按道理说他们二人坏了地府规矩,酆都大帝应该那他们问罪才对。
不知不觉,那忘川舟已经划出数十里,一路上徐慎之一言不发,心中思量着前往南宋的事。
此时回想起来,他的确太过冲动,不过此时已经登上忘川舟,再无反悔的可能。
“轰隆!”突然间,整个地府地动山摇起来,忘川河中汹涌翻滚,拍打着忘川舟,使其剧烈颠簸起来,徐慎之和牛大炮险些被晃下船去。
“丹朱,他竟然破除封印了!”酆都大帝面色骤变,气得破口大骂,“地藏王这个秃驴哪儿去了,不是让他镇压丹朱的吗?不堪浑货,不堪浑货!”
“地府出了很大变动,我就送你到这里。”酆都大帝留下一句话便瞬移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我们这次要去南宋投胎,记忆不会消除,”徐慎之拍了拍牛大炮的肩膀,严肃道:“记着,长到十六岁时去临安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临安在哪里?”牛大炮并不知道。
“杭州,你以后就知道了。”徐慎之叮嘱之后,扭头看到忘川河被一道充满亮光的漩涡所截断。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从这里进去,你们便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年代。”船夫指着那漩涡,在旁靠岸。
“好的,多谢。”徐慎之冲那船夫抱拳,背起受伤的王大锤从那漩涡中走了进去。
“轰隆!”
就在此时,地府突然间又震动了一下,那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