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纵横交错,织成了一张充满浓烈杀气的大网,徐慎之身子尚未站稳,身上陆续挨了十多刀,浑身密布的刀口皮肉翻卷,似狰狞的蜈蚣般蠕动着,他整个人已经被他自己的鲜血染得殷红。
“师弟,对不住了……”从地上站起来的王思甫见徐慎之已是强弩之末,一剑刺向了他的喉咙,同时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徐慎之已经无力再去躲避王思甫的剑势,不甘地闭上了双眼,他想到了自己所有的挣扎可能会变成泡影,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王思甫的剑下。
“哥!”王灵儿变得奸细的声音陡然响起,一种莫名的撕心裂肺般感顿时萦绕在所有人心头。
王思甫手颤了一下,咬着牙继续向前刺去。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戈声响起,王思甫虎口一震,剑被人架住。
“六师弟!”王思甫“嚯”的睁眼,只见韩兴仁双手握剑,锃亮剑身死死地卡在他的剑托上。
而此时,王思甫的剑距离徐慎之的心窝仅有寸许。
“师兄,”韩兴仁起脚踹他胸膛,“对不住了。”
王思甫被他一脚踹翻,立马翻身,韩兴仁背揽住徐慎之背在背上,“五师兄,还撑得住吗?”
徐慎之流血过多,又被韩兴仁猛地抛到背上,晃得头晕眼花,虚弱的他强作声道:“师弟,不要管我……”
经此一役,徐慎之与神行宗已经彻底决裂,势成水火,韩兴仁此时救他就是往火坑里跳,难逃一死。
韩兴仁咧嘴一笑,道:“神行宗没了你,以后落到马墉那王八蛋手里,定会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与其待着看宗门衰落,倒不如早早离去。”
王思甫被韩兴仁刚被一脚踹翻,此时翻身起来,“一步登天”冲向韩兴仁,韩兴仁就要再次起脚,却没想到王思甫却将肩上的包裹冷不丁地抖了飞过来,砸向他面部。
众弟子以为王思甫是情急下用包袱砸韩兴仁,但韩兴仁却明白王思甫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心头一震,接住了疾驰而来包袱,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在心头缭绕。
他嘴唇轻启,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三师兄……”
王思甫猛地收住身子,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同时悄悄从怀中掏出一片素白缎子,裹挟着石子扔出,拖曳出一道像壁虎尾巴一样的白线,并夹杂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奔韩兴仁面门。
韩兴仁侧身闪躲的同时,一把将石子从疾飞的轨道中出,手掌被蹭得生疼,他来不及看那素白缎子是什么东西,转身使出“一步登天”,整个人就像发狂的凶兽,长剑左右劈砍,打掉前方挡路的众弟子手中的兵刃,迅速窜下山去。
“快追!”大腿受伤的马墉着急大叫,他焉能看不出王思甫故意放水,但此时重点是杀死徐慎之。
徐慎之天赋异禀,今夜一战已经在马墉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果不将他杀死,他的心是不会安定下来的。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如果这一次让徐慎之逃走,那么日后他将整日提心吊胆,提防徐慎之回来复仇。
此时的徐慎之遭受重创,已无再战之力,韩兴仁的功夫比起这些普通弟子来虽然不俗,但他背着徐慎之,行动不便,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正是击杀徐慎之的最佳时间。
众弟子如同受了惊的鸟群,提着刀剑在后追赶,韩兴仁头也不回,一路狂奔下山。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要经过神行宗,韩兴仁怕惊动更多门人,不敢走大路,直接从后山掠下,山势陡峭崎岖,坎坷不平,且此时正值子时,韩兴仁双眼看不真切,有好几次差点跌跤。
徐慎之心中大为着急,有气无力地道:“六师弟,不要管我了。”
“嘿嘿,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有回头路可走?”韩兴仁并不停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火光闪烁,人头攒动。
他这一回头,脚下陡然踩空,直接摔在地上,徐慎之从他背上滚落。
徐慎之已经浑身是伤,被这一摔吃痛咧嘴,又看到身后追兵将至,急切道:“师弟快走,别管我了!”
的确,他杀了太多同门,韩兴仁救他等同是背叛师门,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但如果放弃了他这个累赘,韩兴仁就能逃离神行宗,毕竟马墉的目标是他,不会浪费精力去追韩兴仁的。
“今天是你说废话最多的一天。”韩兴仁翻身起来,重新提起徐慎之背上,从山下狂掠。
连日下雨令本就崎岖不平的山势更加打滑,韩兴仁脚下不可避免的打滑,有几次快摔倒